“就是他們,”梁恒肯定道,轉而又有些不解,“無影堂弟子怎麼會招惹到他們?”
這個問題無影堂的弟子也頗為疑惑,那幾個被攔下的無影堂弟子本是出來采購東西,誰知準備回宗門了卻被這兩個老人攔下。
無影堂弟子想必也是聽說過“盲蛇翁姑”的名号的,一名弟子保持着鎮定,走上前,恭敬道:“不知兩位前輩有何指示?”
老婆婆雖看不見,可當那弟子一開口,她便對着那弟子的方向,讓那弟子不禁産生了一種被人盯着的錯覺。
無影堂那名弟子連忙錯開視線,卻無意間對上一雙豎瞳,纏繞在老婆婆手腕上的蛇似乎把他當成了食物一般,不斷地吐着猩紅的蛇信子。
那弟子瞬間起了一身涼意,低着頭不敢再亂看。
這時,那老婆婆開口了:“小子,你回去告訴遲故,今日申時,我們夫婦二人在城外樹林等他,若不來,我們夫婦二人不介意到無影堂走一遭,隻怕那時,就不止我們二人了。”
說罷,他們夫婦二人不再攔着無影堂弟子,轉身離去。
而那幾名無影堂弟子經曆這一遭後皆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馬不停蹄地往宗門趕。
“真是渴了有人遞茶,困了有人遞枕頭啊!”看到人都散去,梁恒笑着感慨。
言桉離開窗邊,坐到凳子上,微微思索道:“颍川褚氏的事情已在江湖上傳開,金鱗宗掌門也受重傷命不久矣,想來一些人便都盯上了無影堂。”
“那遲故會去嗎?若是‘盲蛇翁姑’把遲故打死了我們不就不用出手了?。”蘭今禾問道。
“那夫婦二人最後說若是不去,可能會有更多人直接闖上無影堂,無影堂雖有機關,卻也不是不可破,權衡利弊下,遲故應該會去。”言桉分析着。
“那我們便先去城外林子等着?”梁恒問道。
言桉思索片刻,才沉聲開口:“去吧!錯過這次,再接近遲故就更難了。”
城外的樹林看似靜悄悄的,四處卻藏了許多人,都張望着中間空地上的盲蛇夫婦二人。”
言桉四人也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小聲交談着。
“這麼多人,是來看熱鬧的,還是想補刀的呢。”梁恒漫不經心地開口。
“都有吧。”言桉看着中間的兩位前輩,他們靜靜地坐在石頭上,仿佛不知道周圍有許多人在打量他們一樣。
又等了片刻,蘭今禾撓了撓被蚊蟲叮咬地臉龐,有些不耐道:“這都快申時了,遲故老頭怎麼還沒出現,不會真的不敢來了吧。”
言桉沒吭聲,注意着林中的動靜,已經有一些人似乎等的不耐煩或是有别的事離開了,如今留下的人隻有原來的一半。
而正中間的“盲蛇翁姑”夫婦二人依舊氣定神閑地坐着,頗有些不在乎遲故到底來不來的意思。
“來了!”梁恒率先聽到動靜,低聲道。
果然,他話音剛落,便看到遲故踏着步子,面色冷然地走向盲蛇夫婦。
在距離他們還有些幾米處停下,遲故厲色道:“不知蛇仙姑,烏木公二位前輩找我何事?”
聽到他開口,原本閉目養神的烏木公睜開了雙眼,扶着蛇仙姑一同起身。
看着遲故這副樣子,烏木公冷聲道:“遲故,你當真不知我們二人找你何事。”
遲故咬牙,除卻颍川褚氏,他再無得罪别人,若說為褚氏人報仇,可也從未聽說“盲蛇翁姑”與褚氏有何關系。
于是,思索後,遲故凝聲道:“不知。”
“好一個不知!”蛇仙姑低啞的聲音響起。
“颍川褚氏一事你可認?!”蛇仙姑沒跟遲故繞彎子,直接挑明了。
又是颍川褚氏,死了十年了也不安生,遲故心中想着,再開口語氣沉痛:“當年之事是我沖昏了頭腦,做錯了事,十年來,我日日忏悔,後悔當年的行為!”
遲故表情沉重,說着竟還留下眼淚,似乎真是後悔不已。
看着遲故這副做派,言桉捏緊了拳頭,内心作嘔,屠殺褚氏滿門,竟想一句沖動就揭過。
“盲蛇翁姑”也不信遲故所說,世間事皆有因果,遲故既做了,便該受到報應。
蛇仙姑打斷遲故的話,說道:“遲故,你不必這副樣子,既做了便承受後果!”
見盲蛇夫婦二人不為所動,遲故擦去滴下的兩滴淚,憤然道:“兩位前輩,當年之事确是我犯,可二位素來不願插手各門派之事,今日又為何為颍川褚氏而找上我。”
遲故所說也是言桉等人所想,“盲蛇翁姑”在江湖上頗有盛名,可向來不插手各門派之事,而且也從不與人主動交惡,為何卻主動找上了遲故。
莫非他們與颍川褚氏有什麼關系?
蛇仙姑神色恍然,仿佛在回憶着什麼。
良久,她淡淡道:“褚氏于我夫婦二人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