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玉章這真誠發問的模樣,言桉莫名有些想笑:“可能是因為看起來你更想與我們結識。”
“意思是我不夠矜持?”白玉章語氣誇張,接着他皺起眉,有些懷疑地問:“你真的不喜歡不矜持的人?”
不等言桉回答,白玉章又指了指梁恒:“可他比我還不矜持,我覺得你挺喜歡的啊。”
他這話一出,言桉摸了摸鼻子不吭聲,梁恒則是樂開了花,一下子便支棱了起來:“你與我怎麼相比,我與言桉的關系極好,自然不在意這些。”
白玉章無言,也不欲再與他争辯這個話題,他懷疑自己再多說幾句梁恒可能會更開心。
“總之,我幫了你們,你們沒道理不待見我吧。”
反正同不同意白玉章都會跟着他們,倒不如應下來:“那你便同我們一起吧。”
“行!”白玉章連忙答應下來,生怕人反悔似的,他心中偷笑:這言桉果然是個好說話的。
白玉章高興了,梁恒卻有些心涼,他心中暗道:啧,二人世界要變三人行了。
夜裡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三人并肩而行,卻互相沉默。
白玉章絲毫不覺得自己礙事,反而興緻高昂,路過什麼都要看看,還要喊上言桉和梁恒一起。
就在白玉章拉着言桉興緻勃勃讨論的時候,梁恒餘光注意到了什麼,與言桉示意一下便離開了。
再次出現時,梁恒手上拿了幾串糖葫蘆,将又大又紅的一串遞給言桉後,又遞給白玉章一串。
“嚯,我也有啊。”白玉章頗感榮幸地接過,直接咬上一口,卻酸的半天沒睜開眼。
“呸呸呸。”
他這動靜讓言桉和梁恒怔住,二人口中含着咬下來的山楂,嘴中的甜意還沒散去。
梁恒三兩下将口中的山楂咽下,看着緩過來勁兒的白玉章,說道:“我也沒想到你那串是酸的,不然我再給你買一串?”
白玉章擺擺手,眉毛皺起,對那股酸勁兒還心有餘悸:“算了,我不吃了。”
“行吧。”
言桉看向周圍,注意到有賣糖人的攤子後,他走了過去,不一會兒便拿着糖人回來遞給了白玉章:“給你,這個不會酸了。”
白玉章表情感動:“言桉,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言桉聽着他這話淺笑道:“那我賺了,一個糖人便與江湖百曉生成了朋友。”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三人也不好一直站在一處,便順着人流繼續逛了起來。
走到一處時,一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動作奇怪,似乎是在表演什麼節目。
他們四周圍了一圈人,肩抵着肩,一個個面上帶着好奇,伸着頭向前看。
“小哥,這是在做什麼?”梁恒随便找了個路人詢問。
那小哥看地正起勁,猛得被一拍還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解釋道:“這是酒樓老闆安排的傩戲,是為了給他家剛添的兒子祈福招平安的。”
“原來如此,多謝了。”
那小哥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又繼續全神貫注地看起了傩戲。
“哎,這表演挺有趣的,我們也看會吧。”白玉章也伸着頭往裡邊看,對這種奇怪的表演極為感興趣。
“看會吧。”言桉扭頭對梁恒說道。
梁恒看了一圈,輕聲道:“你拉着我,這人多,小心被沖散。”
言桉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擡眼看他,似乎在說:這樣可以了吧。
言桉的動作很輕,僅僅輕輕扯住衣袖,并沒有太多實感,想來挨得近也不會被分開,于是梁恒點點頭:“看吧。”
正中間的空地上,那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伴随着鑼鼓聲,時而跳躍,時而旋轉,動作極具誇張卻富有節奏感,手中的鐵鍊、師刀随着他們的動作被揮舞地虎虎生風,驚險與刺激交融,輕易便把人吸引其中。
熱烈的氣氛在一衆人看到一個男子舉着火把,吹出細長的火焰時達到頂端,那火焰如同火龍一般在空中舞動,照亮了他臉上青面獠牙的面具,顯出幾分詭異與莊重。
周遭的歡呼聲霎時間響起,把人緊緊包裹其中,再注意不到其他。
梁恒被這叫喊聲刺地耳朵發疼,他欲扭頭看向言桉,卻發現身邊不知何時換成了其他人,而原本拉着他衣袖的言桉不見蹤影。
他立刻環顧四周,卻沒看到言桉,餘光注意到一抹紅色在火焰的照耀下閃出亮光,梁恒走過去,發現是正是方才言桉拿在手中的那串糖葫蘆,此時它靜靜地躺在地上,沾染了灰塵。
一瞬間,梁恒腦子懵了起來,一陣耳鳴聲傳來,他緊緊盯着地上的糖葫蘆,喉嚨發緊。
梁恒沉沉吐出一口氣,握緊雙手,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立馬轉頭把還在高聲嚷嚷着的白玉章拉了出來,面色陰沉,一字一頓道:“找言桉,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