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為了你,我隻是看不慣這位甯安公主。”慕容嫣揚起下巴,出聲道:“五千五百兩。”
“殿下……”玲珑表情為難。
她們這次出宮就隻帶了五千兩,現在銀子喊到頭,真的不能再繼續追價了。
“我說了,我一定要這幅畫。”不單單是這幅畫,趙懷瑾這個人,遲早也會屬于她。
母親是當朝皇後,兄長是東宮太子,外祖是一人之下的中書令,舅舅是掌管國之錢脈的戶部尚書。
被她看上是趙懷瑾的福氣。
她想要的東西,都應該匍匐在她的腳下。
滾金衣袖輕輕拂過玫瑰椅扶手,眼中隐隐閃爍着微光,劉昭華起身走到窗邊,“六百兩。”
“六百兩?剛才那位娘子可是——”
“黃金。”
染着寇丹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甲痕,貝齒輕咬唇瓣,慕容嫣有些進退兩難,“我……”
“你生辰的時候,我會親自作一幅畫送你。”鳳眸微斂,趙懷妗的嗓音像清泉般舒緩人心,“這幅,讓給她。”
“哼。”慕容嫣冷哼。
“咚!三聲之後再無人出價,此畫便歸梅字号雅室。”牙人敲動小錘。
“殿下,六百兩黃金,我們哪裡有……”揪着絲帕,玲珑反複踱步。
“想要銀子還不簡單?拿着我的手牌,你現在去一趟孟府。”視線鎖定在對面的雅室,腦海中想象着慕容嫣落敗的慘樣,劉昭華唇角輕揚,“慕容嫣,我可是當朝公主,你一介商人之女拿什麼和我争。”
“咚,咚咚!”錘聲落定,牙人高聲喚道:“六百兩黃金,此物已歸梅字号雅室的買主。”
畫卷的歸屬,塵埃落定。
慕容嫣回到位置上坐下,蜷了蜷手指,小聲道:“不是我買不起,是因為你都這樣說了,所以我才給你面子……”
“嗯,我知道。”趙懷妗神色平靜。
剛想順着她的話繼續往下,後知後覺,慕容嫣忽然琢磨出味,“趙懷瑾,你居然敢利用我!”
薄唇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擡眸望着她,趙懷妗氣定神閑地說道:“嗯,慕容娘子越來越聰明了。”
“你簡直不是人!你居然利用我讨好你未過門的妻子!”白皙的脖頸瞬間漲紅,慕容嫣從椅子跳起。
像是貓兒在嘶鳴。
鼻尖略皺,趙懷妗擡手抵了抵耳屏。
“趙懷瑾,你就這麼喜歡她!”
趙懷妗垂眸,“既然要賣,那為何不賣個好價錢?”
不過她也沒算到,最後竟然會拍出六百兩黃金的高價,據她所知——甯安公主此次出宮隻帶了五百兩黃金。
“我不聽,你就是喜歡她!”
“這不是喜歡。”趙懷妗側目看向拍賣台,溫聲說道:“你喜歡畫,我會給你送一幅作為生辰禮。”
“我想要的是畫嗎!”
“慕容娘子,萬寶閣内人多口雜,還請慎言。”擔心她名譽受損,薄唇微抿,趙懷妗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疏離。
與趙懷妗的想法完全相悖,對慕容嫣來說,趙懷妗的這句話無異于火星掉入幹草垛,“怎麼了,你怕被嚴以卿聽見嗎!”
“和嚴将軍有什麼關系?”趙懷妗皺眉。
“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你還非要倒貼上去,我心儀你這麼久,你為什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
見她越說越離譜。
放下杯盞,趙懷妗起身想走。
“你要去哪裡?”慕容嫣一個箭步擋在趙懷妗面前,死活不肯罷休。
垂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握緊手中折扇,趙懷妗的目光染上幾分無奈,“慕容娘子要攔我不成?”
“我……”對上心上人的目光,慕容嫣嗫喏半天說不出口。
趙懷妗溫聲道:“好了,不要鬧了。”
為什麼不論自己做什麼。
在趙懷瑾眼裡,自己永遠都是在胡鬧呢?
朝秦安使了個眼色,用折扇輕輕抵開慕容嫣的肩膀,趙懷妗剛想邁腿——
“既然你永遠都覺得我在胡鬧,那我今日就鬧給你看。”貝齒在下唇咬出痕迹,心一橫,慕容嫣死死拽着趙懷妗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慕容嫣你要做什麼?”趙懷妗想要掙脫,卻又擔心會将她弄傷。
“帶你去見你的心上人。”
自己哪有心上人?
想到什麼,趙懷妗目光怔忪。
兩間之間雅室不過幾步之遙,等趙懷妗再度回過神時,慕容嫣已經牽着她——走進了嚴以卿所在的那間雅室。
“嘎吱。”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面前是堆砌成小山的黃金,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尴尬的嚴以卿,在看到來人之後,唇邊的笑容默默凝固。
“啧啧,嚴将軍今日真是賺的盆滿缽滿。”慕容嫣說完這句話,目光挑釁地看向趙懷妗,“還好,沒有浪費我們世子大人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