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吃肉了,看到了沒,我的嘴巴在流口水。”
“采集隊真厲害,抓到這麼大一隻獸。”
“可是這獸長得好、好奇怪,能好吃嗎?”
“這是肉啊,肉!再難吃又能難吃到哪裡去?”
……
跟第一次在巨樹森林中找到食物,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而滿足的笑容。
很奇怪,綠鬣蜥忽然就變得不那麼猙獰,花時安眉頭緩緩舒展開,跟着族人一起笑了起來。
綠鬣蜥烹饪前還需處理,應該是懶得來回打水,獸人們一人一條腿,吭哧吭哧地将它擡去了小河邊。
擔心獸人處理不好,花時安也準備過去看看,但步子還沒邁開,木族長叫住了他,“安,不是,祭司大人,你先回去,他們今天還摘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果子,你得去幫忙認一認。”
“那綠鬣蜥……”
“讓獸人弄就行。”
回想原身以前在部落吃的整獸“一鍋炖”,花時安毫不遲疑,趕忙又交代了幾句:“綠鬣蜥和晴空森林的動物不一樣,有些部位是不能吃的。族長你一會兒過去給他們說一聲,去頭,去皮,去内髒,還有體内的油脂也要弄出來丢掉。”
木族長手微微一顫,面露難色,“這去完還剩個啥啊?”
花時安笑了笑,輕聲寬慰:“該吃的吃,該丢的丢,别舍不得,吃壞了身體不值當。獸人厲害着呢,往後一定能抓到更多的野獸。”
“哈哈哈,也對。”那一丁點不舍煙消雲散,木族長咧着嘴笑,與花時安擺擺手道:“我先過去幫忙了,早點收拾好早點吃,也不知道那綠鬣蜥是個什麼味兒。”
味道嗎?以前在網上看人說蜥蜴是雞肉味,花時安也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缺少調味料始終是個大問題,原汁原味的蜥蜴肉,一口下去腥到姥姥家也說不定。
火堆旁又熱鬧了起來,外出歸來的亞獸人忙着整理收獲。解開藤蔓抖散新鮮馬齒苋,拆開鼓鼓囊囊的樹葉包裹,拿出去掉外殼,圓潤飽滿的闆栗。
似乎正找他呢,個子不高,臉上有點嬰兒肥的亞獸人捧着一包樹葉東張西望。
隔空與花時安對上視線,他眼睛倏地亮了起來,老遠就開始喊花時安:“祭司大人!我們今天找到了新果子,快來看看有沒有能吃的。”
昨天找他取名字的岩知樂,花時安對他有印象,一個話很密,很可愛的亞獸人。花時安與他揮揮手算作回應,加快步伐走上前。
湊熱鬧的,手拿樹葉包裹的,火堆旁邊人擠人,而花時安一走上前,衆人紛紛後退,給他讓出一塊十分寬敞的位置。
不完全是出于對祭司的尊重,畢竟……
讓“廚子”拿到食材才有飯吃。
沒有和族人客氣,花時安坐在了岩知樂身旁。
“祭司大人,”一臉興奮的小亞獸立馬将樹葉包裹挪到他面前,邊拆邊與他說道:“你說有的食物會長在泥土裡,今天我就多留意了一下。結果你猜怎麼着,真讓我給找到了!”
嚯,整得跟說相聲似的。
花時安饒有興緻地問了一句:“怎麼發現的?”
岩知樂臉上帶了幾分得意,越說越起勁:“那個草長在斜坡上,一大片一大片,到處都是。它長得也很奇怪,葉子像是被蟲子啃了一樣,坑坑窪窪的。我覺得它和别的草不一樣,就試着拔了一株,結果草根下面真有你說那種果實。”
話落,樹葉包裹完全打開了,花時安一低頭,形似龍眼的圓形果實映入眼簾。果實呈暗褐色,撥開泥土再仔細一看,細小的絨毛若隐若現,比起龍眼,更像是縮小版猕猴桃。
這是……石黃皮?
花時安撚了一顆仔細查看,确是石黃皮無疑。
石黃皮又名腎蕨,含澱粉,生吃微甜,略有澀味,煮熟了則是粉粉面面的,味道次于土豆、闆栗。但最主要的,它有很高的藥用價值,有清熱利肺、止咳化痰等功效。
如果沒找到闆栗,花時安看到石黃皮一定很高興。可惜珠玉在前,作為食物來說,石黃皮不論大小還是味道,各個方面都不如闆栗。
從歡天喜地到無比沮喪,小亞獸岩知樂像是聽到了答案,眼底期待一點點散去,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輕輕歎了口氣。
瞧他那失落的模樣,花時安笑了聲,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幹嘛呢,怎麼就歎上氣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好東西?”
小腦袋嗖一下擡起,岩知樂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順勢抓着花時安的手搖搖晃晃,“是可以吃意思嗎?這果子叫什麼呀祭司大人!”
花時安不再賣關子,将石黃皮的名字、味道及作用逐一說與衆人。
聽到自己找的植物還可以治病,岩知樂高興壞了,激動得手舞足蹈,同時與身旁族人嘚瑟:“聽到沒,可以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吃,可以治病的!我今天絕對是第一。”
族人還未接話,花時安先問了一句:“什麼第一?”
“是這樣的祭司大人,”另一個亞獸人解釋道:“我們今天說好各找一種不認識的植物帶回來,然後讓祭司大人你來決定,誰找的植物最有用。”
“還挺會玩,”花時安來了興緻,放下石黃皮朝其他人伸出手,“來吧,你們找的植物呢?讓我來看一看。”
話落,四五個亞獸人一擁而上,紛紛遞出自己的樹葉包。
第一個,第二個,連開兩個都是不知名雜草,花評委不免有些失望。就在他以為岩知樂即将毫無懸念地取得第一時,第三個樹葉包打開了,一塊淡黃色,表皮粗糙的“樹根”露了出來。
一眼掃過,花時安拿着樹葉的手微微一顫,果斷第一名易主。無需細看,這濃郁的辛辣味,這熟悉形狀,這是廚房必備調味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