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族長震驚:“啊?兩個獸人……織棕裙?”
花時安點點頭,“學得很快,織得也像模像樣,族長你可别瞧不起他們。”
“沒,沒瞧不起,隻是沒想到。”木族長哈哈笑了兩聲,似乎又意識到了不對,倏地望向花時安,“那祭司大人打算去……”
花時安:“我打算去森林裡轉一轉,挖點藍莓和姜回來,種在部落周圍。”
“種?”木族長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花時安解釋道:“就是把森林裡的植物連根挖回來,栽種在自家門前。這樣以後想吃藍莓、想吃姜,出了門就能直接摘。”
木族長不解地撓撓頭,“想吃去森林裡找不行?何必這樣折騰?”
花時安耐心與他分析,盡可能說得通俗:“森林裡的植物不是集中生長在一塊的。如果想摘一背簍藍莓,可能一天都摘不到,因為要邊找邊摘,費時又費力,還要看運氣。”
“種就不一樣了,一兩株可能看不出效果,但——”
花時安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胳膊一擡,指向河畔平整開闊的草地,“如果種一片呢?一大片藍莓種在家門前,等到成熟季,想摘多少摘多少。”
“而且植物生長在野外,時而幹旱時而澇,産量、咳,果子通常不會太多。挖回來種在眼皮子底下,我們可以澆水、施肥,精心照料,挂在枝頭上的果子必然隻多不少。”
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勁,雖然大半輩子以捕獵采集為生,從未接觸過農耕栽種,但木族長很快便理解到花時安的意思。
“妙啊,這個法子妙啊!”木族長望着草地連連點頭,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成拳,眼睛越來越亮,“種闆栗樹,把這片草地全種上闆栗樹,我們以後再也不用為食物發愁了!”
草率了,花時安在額頭上拍了下,連忙又道:“闆栗樹就算了,闆栗樹要很多年才能開花結果,來得太慢了。”
提到闆栗樹,花時安想到的是移栽幼苗,而木族長——
“怎麼會?把森林裡能結果的闆栗樹挖回來,它不照樣能結果嗎?”木族長言之鑿鑿。
花時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撲哧笑出聲,“族長,我們種植圖的是方便。那能結果的闆栗樹多高多大你也看到過,就算咱們整個部落的人全部出動,一天能弄回來兩棵嗎?”
挖十幾二十米的樹,别把人累死了。
木族長嘴巴一癟,“可我們現在主要還是靠闆栗填飽肚子,那藍莓種得再多……它不頂飽啊。”
花時安:“闆栗樹高大顯眼,不難找。采集隊已經知道哪裡闆栗樹多了,記着方向以後去找就成。我們要種就要種那些生長速度快,生長周期短,且産、果實比較多的植物。”
“真有這樣的植物?”
“一定有,隻是還要再仔細找找。”
木族長點點頭,伸手在花時安肩膀上拍了下,語重心長道:“你懂得多,你看着辦。不過你一個人去森林我還是不放心,叫一個獸人跟你一塊,你自個兒選,反正他們狩獵隊也抓不到獵物。”
如今人手緊缺,短時間看不到收獲的事,花時安不想麻煩别人。他下意識就要拒絕,可聽到那句“你自個兒選”,他心念一動,忽然改口:“那我就不客氣了,莫淮山吧,讓他跟我一起。”
木族長笑容一僵,平靜的面龐出現了一絲裂痕,但他沒有直接拒絕花時安,客客氣氣,拐彎抹角道:“要不風吧,巨啟風,或者紅雲朗,他倆腦袋聰明,手腳也利索。”
“莫淮山不好嗎?我跟他熟。”花時安故作不解。
眼看糊弄不過去了,木族長無奈歎了口氣,說起了紅松部落的陳芝麻爛谷子事兒:“你們花栗鼠部落離紅松部落最遠,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和紅映蘭說得差不多,獸形異于常人、克父克母,克親近之人,又被族人稱作不祥之人。
因為看重花時安,把他當成了重點保護對象,所以族長不樂意莫淮山接近他,生怕害他出意外。而無意一句話也透露出,先前莫名其妙的疏遠,的确是木族長授意。
真心為了花時安考慮,木族長那叫一個苦口婆心。
而花時安聽着聽着卻笑了,擡眸與木族長對上視線,“你們總說我是部落的貴人,是獸人派來的使者。可族長你知道嗎?從晴空森林逃出來那晚,我差點就被蒼鷹抓走了,是莫淮山從蒼鷹手裡把我拽回來的。”
“他會不會克别人我不知道,他應該挺旺我的,因為我這條命的的确确是他親手救回來的。”
确實不知道這一茬,木族長睜大眼睛,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他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唇縫中溢出一聲微不可察地歎息:“那行,讓山跟你——”
“不用了族長,”花時安打斷他的話,笑吟吟道:“我剛才又想了一下,這個節骨眼兒還是先找食物比較好,種植不急于一時,我先自個兒琢磨着,就不耽擱獸人捕獵了。”
“哦對了族長,你那背簍……先借我用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