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樓?”
葉槿安的聲音充滿了震驚,辛願再一次表現出受挫的模樣,葉槿安再次環顧了四周,内心忍不住吐槽,這不怪自己,此地,實在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樣子。
“星雲樓不止一個落點,一共九個,分布在九個不同的城鎮,這一處,是東臨城的落點。其實要找星雲樓不必非要去驚鴻館,隻是衆人不知情,便以為星雲樓隻有一處。”
辛願說着伸手替葉槿安扒掉門框上的蛛網,将人迎進院内。
剛一入院中,葉槿安便差點摔個狗吃屎,虧得辛願身手矯健,一把撈住了,院中青苔濕滑黏膩,幾乎是寸步難行。
呵呵,葉槿安滿頭黑線,不是别人非要繞遠路去驚鴻館,你這,就算強行将人扔進院中,也絕不會有人生出一絲懷疑此地會是星雲樓。
“星樓主倒是下盤挺穩啊。”
辛願失笑,“我平日裡不走這院中,倒是疏忽了。”
聽到這話,葉槿安也忍不住笑了,倒是忘了,這星雲樓衆人,就沒人正常走院門和樓梯,皆是要麼飛檐要麼走壁。
走進星雲樓,葉槿安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别看那小院中一副破敗的模樣,可這星雲樓内确布置十分華貴精美,與院中簡直兩個世界,給人一種别有洞天的感覺。
這東臨城的星雲樓是一座三層小樓,一層是…會客的廳堂?算了,葉槿安搖搖頭,還是稱之為倉庫吧,畢竟,除了廳上那幾張金絲楠木的華貴太師椅外,這一層全部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古玩珍藏,名書貴畫,珠寶雜件……
“星樓主日常不做收拾歸類的嗎?”
葉槿安擡腳,險險避開一個甜白釉花瓶,一轉頭又差點碰翻一套青瓷茶具。
“……”
“呵呵。”辛願笑容很無奈,開口很無恥,“這不是缺個執掌中饋的女主人嘛,若是槿安看不下去願意代勞,我也是十分樂意的。”
對于這類言語,隻要不是當着他人的面說,葉槿安都習慣性地自動過濾了,隻自顧自地擡步上樓,葉槿安感覺自從認識這位星樓主,自己的忍耐力正在逐步提升,顯然是好事。
二樓是幾間上鎖的房,辛願直接跳過了,想來應該是星雲樓其他人的房間。
三樓被分成兩間,左邊應該便是星雲的卧室了,而右邊那間是書房,擺滿了一屋子的書,且看那些書的新舊程度,星雲應該是時常翻動的。
葉槿安側頭看向一旁的人,說起來,此人雖然很是不正經,但算得上學識淵博。
他的張揚霸氣,是來自于他的内涵,是由内而外,他涉獵很廣,又很聰明,自然有自傲的資本。
葉槿安本以為他會将自己帶到書房,誰承想他竟把自己領進了他的卧房。
一進門,葉槿安最先看到的便是占據了整個房間大半位置的一張大床,這人是多能滾,需要這麼大的床。
看到葉槿安的目光,辛願笑笑,“怎麼?槿安想上去試試?”
“不必。”
他話還未落,葉槿安便果斷拒絕,迅速移開目光。
“柒,看茶。”
辛願朝着屋頂吼了一聲,便從窗外滾進來一個少年,他明明動作很大,但手中提着的茶壺中的水卻一絲未灑。
葉槿安這才看清了來人,是剛剛将自己在城外攔下的少年,他叫柒?
柒柒小盆友将茶壺放到一旁的爐子上,又乖乖飛到房頂。
辛願替葉槿安斟了茶,忽然開口,“你可知是何人擄走了林姑娘?”
葉槿安答:“辛恣。”
辛願點了點頭,又搖搖頭,“隻是表象。”
擄走林婉之人,确實是辛恣,但他隻是為了打壓一下葉槿安的勢頭,所以才會派了兩撥人,一波找上自己,一波找上林婉。在辛恣背後,還有一人一直在推動他行事。
“自那日刺殺之後,我确實有查到辛恣背後有人助他,且此人出自葉氏,但關于此人身份,一直以來仍舊未有頭緒。”葉槿安語氣嚴肅,頗為懊惱。
“若是早些查清此人身份,阿婉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一遭了。”
辛願搖搖頭,“林姑娘今日的遭遇,并非因為你,你何必将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葉槿安低下頭,他說的确實沒錯,阿婉今日的遭遇,完全是因為林家想要盡快跻身世家之列,碰了五龍令。
這五龍令隻聽聞是由一位皇親主導,聯合了周邊各國制作的一塊通商令牌,傳聞有了這塊令牌,就可以迅速打通西北、北部、東南、東部、南部五條商貿之路,所以被稱為五龍令。
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據說五龍令還藏着一份巨大的礦脈秘密,包含了無數财富,所以才引得人人相争。
“你可相信這五龍令确有其物?”葉槿安轉頭看向辛願,出聲問。
辛願輕笑,“不信。”
“為何?”
“所謂五龍令,無非是皇帝為了對世家進行清掃換代而打出的噱頭罷了,世家過大,便會危及皇權,有了此物,每一代都有世家為了追逐此物而消亡,便有效抑制了世家代代紮根。”
辛願語氣涼薄,如此淺薄的道理,卻總有人看不穿,無非是人心作祟而已。
葉槿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當真唯有此人,才能最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