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池硯榮封三級将軍并沒有舉行受封儀式,所以系統内知道有一位新的将軍誕生,卻不知姓甚名誰,更沒有照片影像流出。
而将軍獲封之後銷聲匿迹,可以說他是整個軍事系統内最神秘的存在。
不過特戰隊八年,盡管這支隊伍沒有和任何部隊聯合行動過,軍事内部查詢系統也沒有相關信息記錄在檔,但總歸有消息能漏出去。
尤其是最開始三年,池硯會按要求到納特伊提交報告,和勞倫斯當面彙報任務,來來往往的,總會有人注意到這位從未戴過肩章卻權限不低的年輕人。
消息往外一傳,輾轉幾次,便會誇大些許。
有的說将軍是宛若AI的高精度戰神,有的說将軍威猛無比,還有說将軍是個和傳統印象有反差的很秀氣的人。
其實傳消息的第一個人或許都不确定他見到的這個人是那位三星将軍。
不過這不重要,至少這些定義在見過池硯一面的江時璟眼裡都沒錯,他難得一回覺得謠言偶爾也是可信的。
池硯真的很像AI,難得的幾句話音調不見起伏,除了冰冰冷冷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别說AI了,就是系統的電子音都比他的話有情緒。
至于戰神和威猛這兩個詞……早在一個月前他就見識到了。
一個月前他就接到了池硯搭檔選拔的消息,他有意向争取這個位置,也有人樂見其成。
隻是池硯搭檔這個位置并不是誰都可以,據說一共定了三個人選。
軍部利用池硯曾經的所有任務記錄做了一個模拟池硯出來,三位候選人在全息裡和“池硯”并肩作戰一個月。
最終是他——江時璟成功入選,在今天來到納特伊,見到了池硯。
他說他叫池硯。
他的聲音很冷,但這一句話讓江時璟渾身的血都熱了。
不過,很顯然,見面不到兩小時他就把他的長官、他的搭檔、他的隊長氣到不想說話。
好在所有文件已經生效,二人已經完成搭檔綁定,在磨合期結束之前任何理由都無法解除綁定。
回地面的傳送艙内安靜得可怕,勞倫斯先生也不開口,就頗有興趣地看着二人,擺明了看好戲。而池硯當一切都不存在似的,站在艙内角落閉目養神,所以剩下的那個主角也隻能默不作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達地面,傳送艙門打開,池硯緩緩睜開眼,勞倫斯先生同二人打了聲招呼:“先回去吧,有任何事可以撥通訊給我,我就送到這裡了,回見。”
江時璟客氣回道:“謝謝您,勞倫斯先生。”
池硯隻是淺淺颔首,長腿一邁,徑直朝外走去。
江時璟看着他的背影無奈一笑,勞倫斯先生說:“小硯脾氣不好,獨慣了,江教官多擔待。”
江時璟偏頭望了他一眼,笑意不達眼底,“往後也不在訓練營做教官了,勞倫斯先生叫我小江便是。”
“哈哈。”勞倫斯笑兩聲,擡手拍拍江時璟的肩膀,“好,小江快去吧。”
江時璟十分謙遜地沖勞倫斯先生笑笑,道别之後便小跑去追趕并不會等他的池硯。
落在他們身後的勞倫斯先生喃喃一句:“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了不得了。”
說罷,他一直揚着的嘴角緩緩放下來,唇線變得平直,那鏡片後的笑意也散了幹淨,随即他轉身回到傳送艙,回到他的辦公室。
從軍政中心大樓到港口這一條路是全景透明的通道,除了隔絕黃沙落到身上,其餘的作用一點兒沒有。
而現在的天難看得很,陰沉沉的,能見度很低,大概是沙塵暴的前兆。
“也不知道設計師是怎麼想的。”江時璟嘟囔一句,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然而剛拐過拐角,小跑的江時璟差點撞上池硯。他緊急刹住,視線垂落在自己身前的人的後腦勺上,他低低說了一句:“你在這裡啊。”
池硯也愣了愣,等回過神下意識往前撤開。不過剛剛那毫厘的距離讓兩人都意識到了一點——他們的體型差。
江時璟回味了一下池硯在自己身前的情景,好似——他展開雙臂就能将人攬入懷中,池硯的身高剛過江時璟的鼻尖,若是再近一些,江時璟大概就能瞥見他的發頂,鼻尖能蹭到他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