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安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無用,他有溫如的頭腦,在瑞文他可以做很多決策,例如同意和沃克合作,他借他們的作戰計劃換池硯,當然目的也不止如此。
溫安從池硯的房間離開之後回到了會議室,他認真聽着分隊長們對于這次策劃的部署彙報,大多數時間他都半垂着頭,并不直視說話的人。
這是溫如的習慣,他腦子裡的東西太多,太過于專注說話人,他的思緒會斷掉。
舊瑞文高層都認定溫安的地位,盡管他不完全是溫如。
一階段差不多結束,溫安擡起頭,視線落在勞倫斯身上,他很随和地問:“你之前提過小硯有個關系很好的朋友?”
勞倫斯道:“相處應該不錯。”
溫安點點頭,“他是特戰隊的,對吧?”
勞倫斯:“恩,他們是搭檔。”
溫安:“真好,沃克先生,我想稍微修改一下我們之前的條款。”
沃克立刻像被踩了腳一樣,“你還想怎麼修改。”
溫安露在面具外的那雙眼都笑了起來,“别擔心,不難,對于你來說不難。去複制一下勞倫斯回來的那艘飛航上的A系統,然後删删減減一些功能,比如對方的定位,還有各種隊内聯系之内的,啊——簡單來說,就是給池隊做個通訊器,能聯系他搭檔就差不多。”
沃克:“安先生……”
您真是不動手不知事難,聯盟軍部花多少成本在系統防禦上,一套系統說複制就複制?還删删減減?他怕是剛連上他的編輯器,聯盟軍部就能殺過來。
溫安:“做好才能走的,我相信你可以,你也要相信弗瑞先生是不會主動來找我要人的,甚至還會因為你遲遲未歸幹出些不合适的事情。”
沃克大聲罵罵咧咧起來,溫安等他罵完了,又輕飄飄道:“我知道沃克先生這是答應了。”
沃克氣得不肯吭聲。
他當初出走是因為擺脫了溫如,他對溫如算不上恨,隻是很多理念不同,他覺得瑞文都做到這份上了,完全可以将聯盟政府推翻成立新政,但溫如隻肯做另一番勢力,并不涉入聯盟軍政一塊。
他萬萬沒想到溫如留了個克隆人。
他是溫如身邊人,自然知道溫如很多小習慣以及狀态,溫安哪怕從一開始就戴着面具,但他知道那是帶着溫如腦子的人。
他既然出走還聯合成立了新瑞文,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不會回來的,甚至有一段時間還十分有傲氣地以領導人的架勢同舊瑞文談判,但他對“溫如”的條件反射的又敬又怕,才有了這麼不倫不類的合作交流。
“複制系統不會太快,需要時間,戰場那邊等不得,你先派兵和弗瑞先生聯系。”沃克盡可能地平靜說道。
溫安拖着調子“唔”了一聲,“進度一半之後出兵,剩下的一半,你的身家性命還值。”
沃克擡手在桌上猛地一拍:“媽的,老子的命就隻夠一半通訊系統?”
溫安勉為其難地點了下頭,“可能還不夠,那就進度到百分之七十五再出兵。”
“你他媽給你兒子一套通訊器,其中一個想辦法丢到特戰隊去,比複制系統來得快。”沃克氣呼呼說,“特戰隊現在連個訓練營都不如,找你兒子問問坐标,送個通訊器過去能有多難?”
溫安被那兩聲“你兒子”取悅到,他手指在桌面輕敲,随後有些驕傲說:“我兒子應該擁有聯盟軍方的系統。”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身體沒長,腦子也跟着沒長是不是?這裡是歐維瑟斯,是瑞文!上一個瑞文斷在溫如手裡,這一次瑞文斷在溫如的克隆人手裡,兩次還都是為他媽個孩子!”沃克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氣什麼,想到什麼就張口便說。
嘉莉沉沉道:“沃克先生,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這裡是舊瑞文,和你們新瑞文不是一個陣營。”
“草!”沃克摔門而去。
溫安看着那扇門,依舊含笑說:“看來沃克先生去研究系統了,他還是和多年前一樣,面對系統和信号就是滿腔熱血。我們繼續吧,哦,對了,新瑞文代表人離開了,那聯系一下弗瑞先生,請他用全息視訊加入會議吧。”
嘉莉:“好。”
溫安和溫如一樣,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前面的那番話不過是想逗逗老朋友罷了,該如何出兵還是得出,畢竟他的目的也是要攪亂現在的這潭水。
聯盟軍政兩部這些年很亂,大家都知道很亂,暗潮洶湧,灰色交易一年比一年多,但亂中有序,各亂各的也算是制衡狀态,而溫安這次想趁着新瑞文奪權打破中間的制衡。
勞倫斯抽身是第一步,出兵是第二步,至于第三步……
“證據還有多久能拿到?”溫安問勞倫斯。
現在會議室内隻剩他和勞倫斯,勞倫斯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看了眼陽光明媚的窗外,“五十年沒回來過了,不帶我四處轉轉?”
溫安閑适地往後靠,“事情解決了,我送你一棟樓。”
勞倫斯看着他,“你要不還是把面具帶上,面對這張臉,有點不習慣。”
溫安聳聳肩,沒有要動的意思。勞倫斯毫不意外地笑笑,“其實你比他狠。”
溫安似是來了興趣:“哦?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勞倫斯:“溫如走的這二十幾年你隻是很少做決策罷了,瑞文也一直在恢複元氣,沒有你發揮的空間,今天這樣的會再多開幾次,大家都會發現的。”
“那我得好好藏一藏,不能讓大家發現我這麼不吉祥的一面。”溫安一本正經道。
勞倫斯看向窗外,溫安比溫如狠是正常的。
曾經的溫如一直在愛裡,同伴也好老師也好,又或者是愛人,溫如有魄力有手腕,但心底很幹淨。
眼前的溫安是那個溫如的延續,但這段延續太痛了,瑞文從重創中恢複到如此,不是大風刮來的運氣,布局踩錯一步都沒有再來的資本。
好在溫安的狠是對外的,他劃歸在身邊的這一圈人,他還是那個“溫如”,是他口中的“吉祥物”。
“證據會送來的。”勞倫斯說,“你會讓小硯跟去戰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