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笑而不語,“我跟爸說,我很開心。”
江時璟抱着他親了一口,“開心就好。”
“恩,爸也這麼說。”
江時璟摟着池硯站直,“走吧,先去看看今晚的晚餐,有配了一瓶金酒,你現在能喝一點嗎? ”
“當然,如果今晚不喝一點大概會遺憾的。”
兩個人的晚餐,江時璟沒有做多少,一來池硯一個常年執行任務,吃的都是AI提供的高熱量定食,實在是想不出來幾道菜名,二來,江時璟的廚藝也算不得有多厲害,反正對于池硯來說足夠好吃。
許久沒有生活痕迹的小木屋可以算得上簡陋,但很溫馨,尤其是許多小時候的場景從池硯的眼前閃過。
他端起酒杯後怔愣了很久,直到江時璟将酒杯送過來碰了一下,“叮”的脆響将池硯從回憶場景裡拉出來。池硯抿了口金酒笑笑,“在厄星的時候,所有浮上來的記憶都是痛苦的,連帶着身體支撐不住,可從見到你開始,想起的一切都讓我忍不住感謝神明。”
江時璟:“偌大的星際,神明會住在哪個星球之上呢?”
“我前面跟你胡言亂語的時候,有說到我醒過幾次嗎?醒來的每一次都是月潮日,爸還抓着醫生他們去研究月潮的物質現象,他們說起的時候,我腦子裡真的有過一個念頭,月潮是不是神明到雙月星旅遊了。那瞬間我甚至因為自己這個念頭有些幼稚而感到欣喜,很難得。”
“看着現在的你,我都快忘記了曾經那些傳聞。”
“傳聞。”
“恩,關于星際聯盟最年輕的三星将軍,最神秘的特戰隊隊長,能力最強的AI的尖兵,地表最強。在訓練營,這些消息很多,那些新兵經常聚在一起讨論,每次注意到話題和特戰隊長有關,我總是會駐足聽一會兒。有一陣子,我難受于自己沒有資格進入到特戰隊,沒有辦法對着維爾去做妥協。也有想過要不就這樣了吧,你過得很好,我過得好像也不錯,每天也還挺忙的,可到了每年江女士的忌日,我就覺得沒有着落一樣,我希望你,能夠去看看她。”
“以後我會的。”
“我這人很多時間都還挺惹人嫌的,很容易産生恨。”
“那是因為失去,你也很容易産生愛,當你得到。”
“對,我得到你了。”
“對,神明在雙月星。”
“從某種程度來說,璟哥,你是我的神明,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這一次,你的出現都恰到好處。”
“可是我記得某個小孩兒在納特伊見搭檔的時候表現得、非常非常地不開心,如果有一絲可能性不遵從搭檔制度的話,應該是扭頭就走了。”
池硯慢慢吃了一口盤中的牛肉,才擡眼看他,一點點挑起眉,“翻舊賬?”
“你這算是惡人先告狀?誰先發脾氣誰就有道理是吧?”
“行,我就是不怎麼樂意。”池硯擺爛式的,還放下叉子,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端起手邊的酒,帶着挑釁的眼神慢慢幹掉一整杯酒。
江時璟眯着眼,左手撐在桌上,五指微收托着下巴,右手拿着的叉子在牛肉面上一下下輕點,“我有點不想出門了。”
池硯往後一靠,閑适地靠在椅背上,“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璟哥。”
這副任君采撷的樣子,江時璟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吻落下的時候,池硯能嘗到金酒尾調裡的那點橄榄味。
夜色深沉,窗外的月潮在天幕間流動,像是星際之中某種無形的引力牽引着時間緩緩流淌。
室内的氣息逐漸升溫,帶着些許酒意的親吻交錯着。站在他身邊的江時璟用手摩擦着他的後頸,似是在輕柔他過度仰頭而酸痛的脖子,但漸漸的,力道重起來,江時璟手臂一緊,幾乎将池硯提起來扣在懷裡。
唇齒厮磨間隻能聽見彼此淩亂的喘息。
“你之前是想帶我去哪裡?”池硯模糊着問道。
江時璟卸了力氣,讓身前的人休息片刻,眼神裡滿是勾人的欲望。他啞着聲說:“安艾山頂的暖房,很舒服,還栽了大片的雛菊。”
池硯笑了一下,指尖劃過他的側臉,懶懶說:“那、我們真的不去了?”
顯然江時璟的忍耐力已經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将池硯抱起來,“我會記得關掉屋内的系統音的。”
池硯被逗得笑出了聲,勾着他的脖子順勢吻了上去,“雙月星月潮日的夜很長,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我還是想去看看安艾山頂盛開的雛菊。”
“明年吧。”江時璟将他放到床上,這是以前池硯的房間,床——并不大,似乎不太能睡下兩個大男人,但江時璟偏偏把他擠到角落,“原本沒打算這麼快的。”
說罷,池硯徹底沒了張口的機會。
以前從來沒注意到月潮在夜中極盛之時,流動的月潮影子會光被帶到屋内,投落在窗前的一小塊地面上,陰暗交接的位置就在他們随便踢掉的鞋子邊上。
鼻前的空氣熱得發燙,呼吸似乎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他微微張了嘴,很快就被堵住,下意識想要伸手推開,五指卻被牢牢攥住扣在了床單上。
他奮力仰起頭呼吸,同時卻是将脖頸湊到了江時璟嘴邊,江時璟輕笑一聲,一口咬了上去,唇齒輕磨,池硯徹底淪陷,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英明的AI将軍,在某些時刻會主動把最脆弱的地方送到“敵人”的嘴下……
星際遼闊,時光漫長。
雙月星月潮祭典仍舊熱鬧。
“池先生,别忘了要醒來,去聖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