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鬼面嗎?我簌地回頭,摸着那粗糙磨砂的牆面,似乎是從裡面傳出的。
這裡面有什麼!
我立馬尋找起機關,看着那突兀的兩隻鹿角,我試探性地撥了一下——下一秒,包圍着鹿角的畫框凹陷了下去,翻轉露出了可通行的口子。
我環視了一圈,确定沒人看見後跳了進去。
暗門内是一片暗色的寝室,所有的布制品都是灰色調的,由于被窗簾遮擋光線,裡面呈現出一片壓抑的黑色。
奧斯汀的寝室比我的還要大,除卻家具,他的房間裡也擺上了紅豔豔的山茶花。
他的山茶花沒有黑氣籠罩,是普通的花,但有些蔫了。
果然沒錯,那胚胎就是在吸收同類的生命力。
雖不知道怎麼原理,但找到石鬼面毀掉就可以了。石鬼面的銷毀方式除了波紋融毀,隻剩下最原始的一種——在陽光下砸碎。
我流浪時曾銷毀過幾副面具,那些面具被用心人利用,制造出了成百上千的活死人和吸血鬼部下來引起戰争,危害人間。
我靜下心來仔細感受着石鬼面的波動,感受到能量波動,我朝着波動強烈的方向靠近。
我走到了一個簾子前,波動來源就在此處。
我伸手撥開簾子,石鬼面出現在了眼前。石鬼面被一個白玉柱子高高捧起,周身纏繞着血色的虛霧,一種我從未見識過的強大力量震懾住了我。
不對勁。
這個石鬼面,不像我曾經見到過的殘次品。
我注意到那個面具的額心有一個凹陷,瞬間冷汗直冒。
這是——
唯一的,可以将人變成究極生物的石鬼面。
“!”
我的頸部和手指傳出劇痛,像有千萬根針一同紮進了血肉之中,痛的一瞬間失聲,大張的唇發不出一絲呐喊。
低頭一看,我手上的傷口處竟伸出了一縷一縷的紅色絲線,絲線泛着紅光,正在瘋狂朝着石鬼面的方向生長。
不僅手上的傷疤,脖頸上也長出了絲線,糾纏着往前延伸。
好惡心,我不住地撕扯那些絲線,可那些絲線源源不斷的生長,扯下的會瞬間消失然後生長出新的線頭。
石鬼面在吸取我的血液!
這具身體的血液竟能自主吸引石鬼面,這是我聞所未聞的。
我無法反抗,血液凝成紅線與石鬼面連接,在我以為我會死在這裡時,石鬼面突然泛出一陣白光,震碎了所有的紅線。
紅線破碎,我的身體不再生長紅線,隻留下破裂的傷口。
我大喘着氣蹙眉,因為無法被同化成吸血鬼,所以血液排斥,沒辦法被吸收嗎?
但是剛才那動靜實在太大,艾爾西亞的血液又很特殊,哪怕隻是一個小口子都能讓那個女仆失态,現在一定引起奧斯汀的注意了。
果然,長廊響起了漸近的腳步聲。
我得逃跑,哪裡能躲!
我的視線胡亂轉移着,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我身上的鮮血氣味對于吸血鬼來說就是赤果果的勾引,除非我能瞬間移動回房間,否則根本沒辦法避開奧斯汀。
在再度回溯的時空是無法準确控制替身的。
況且現在在哪個時空我都不清楚,萬一能力又失控,我去到了别的莫名地方就完蛋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心一橫,想出了一個馊到不能再搜的主意。
奧斯汀站在門口,冷漠地掃視着房間。
空氣裡浮沉着勾引心魄的香甜氣息,他無比熟悉,那是他折辱了數年的艾爾西亞身上的味道。
他又愛又恨,艾爾西亞像上瘾的毒藥,又像淩遲的刀子,叫他迷戀又痛苦。
跑進來了一個不聽話的小東西。
他檢查了一眼石鬼面,石鬼面還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面,位置沒被動過。
地毯上有明顯的腳印,有人走進來過,或許已經被石鬼面吸收的連灰都不剩了。
這是世間唯一的,可以将人變成超越神存在的寶物。
隻要在凹陷處安裝上神谕的石頭,便可以完全覺醒石鬼面的魔力。
千年前家族意外獲得這個石鬼面,尋找了千年也沒有找到那與之适配的神石,兜兜轉轉到了這一代,奧斯汀的手上,他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塊神石。
石鬼面作為家族傳承幾千年的寶物,總有不知死活的人惦記着,他不得已将房間設置了暗門,隐藏在公館裡,沒有任何人知道在哪裡。
但防不勝防,還是會有其他石鬼面的持有者順着味找來。
石鬼面自帶保護機制,靠近者都會被吸幹血肉。
奧斯汀眉頭緊鎖,鼻息間全是艾爾西亞的肉香。
他盯着石鬼面。
不會被吃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