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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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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斯達相貌堂堂,氣質沉穩,他已不惑之年,面容留下歲月的痕迹,即使如此,依舊能從他的談吐中感受到那紳士風度。

我暗自歎息,這樣一個好人會在不遠的将來被迪奧手刃,真是可惜。

我禮貌地自報家門,“喬斯達伯爵,在下名叫西比拉,今天代艾琳夫人來參加拍賣會,伯爵的會館真是令在下贊歎不絕。”

“原來是西比拉小姐,聽聞你的傳說,今夜真是有緣遇見。”喬斯達冁然而笑,“西比拉小姐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不愧是伯爵,一眼就看出了我有目的接近。

“伯爵大人,您這會館并不是随意選擇的吧?”我直言道出疑惑,“在下曾遊曆世間,這會館似乎……與一個叫蘭利的家族有關。”

進門那一刹,我就覺得意外的熟悉,公館裡的裝潢和結構,與奧斯汀的會館幾乎一緻。

拍賣會的壓軸拍品到現在還沒公布,既然聽說有艾哲紅石出現,那壓軸的,極有可能是藏匿在這公館多年的石鬼面。

喬斯達沒有說話,我繼續說出我的了解:“聽說有一個遊商要拍賣一個叫做艾哲紅石的寶物,我想,曾擁有一個邪惡之物‘石鬼面’的伯爵您,應該十分需要這個寶物。”

“世間流傳石鬼面的傳說已久,石鬼面有許多,但傳說隻有一個石鬼面與艾哲紅石結合後,會讓人成為超神的究極生物。這唯一的石鬼面曾被蘭利家族世代繼承,現在這個石鬼面,是在伯爵的手裡吧?”

我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香槟,差點被那酸澀的液體嗆住,忍着惡心擦了擦嘴續言:“您是否記得,在購置石鬼面之後的災禍呢?”

喬斯達的神色瞬間變了,他陷入了沉默。

過去一萬年,我在不斷回溯中知道了一些迪奧與喬家的淵源,一切都源于那個究極石鬼面。

迪奧的靈魂是奧斯汀的,他們家族的命運與石鬼面息息相關。達利奧在迪奧即将出生之前救過一個貴族,而那個貴族正是面前的喬斯達,那時的喬斯達剛與妻子瑪麗旅遊結束,在一個神秘小鋪裡買下石鬼面作為收藏。

但石鬼面天生不祥,歸途之中,他們遭遇了災禍——瑪麗當場死亡,喬斯達奄奄一息,被路過想趁火打劫的達利奧遇見,卻誤把達利奧認作了救命恩人。

這一切,都是還未出生的、在艾爾西亞腹中的迪奧隐隐吸引的命運。

有關蘭利家族後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隻能抛磚引玉,希望能在喬斯達身上再套出一些消息。

沉默良久,喬斯達終于開口道:“你說的沒錯,這個公館确實是我特意購置,它的前主人就是惡名赫赫的蘭利家族。聽說蘭利家族的每一任家主都是不見天日的吸血鬼,他們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多年前,最後一任家主——奧斯汀·蘭利突然銷聲匿迹,自此家族覆沒,石鬼面也失落世間。”

“石鬼面是邪祟之物,會帶給人災厄不幸,這一切都是我獲得石鬼面之後才得知的……”他的神情悲傷,似乎提及了痛處,“倘若知道這些事情,我就不會讓妻子買下石鬼面,她也不會離開我。”

“蘭利家族一直對免幸于難,後來經過多方打聽,終于得知蘭利家族舊址就在此處,這裡有一處暗間十分特别,可以隔離石鬼面的災厄之力,于是我購置後将石鬼面藏在此處,想找到方法摧毀它。”

“但艾哲紅石出現了。”我說出了我的懷疑,“您不會……想借用究極石鬼面來複活夫人吧?”

喬斯達沒有回避,直截了當地回複:“不怕你笑話,确實有此私心。”他閉上了綠色的雙眸,“但斯人已去,生老病死乃世間常事,我不能妄自更改。我不想不幸繼續延綿,所以,将場所設在此處,拍下艾哲紅石後,我會一同放在暗室,繼續尋找摧毀之法、”

好一個正人君子,冰清玉潔,不愧是喬家為數不多的紳士,我突然心生敬佩。

敬佩過後,就是無盡的愧疚。

我需要這不幸延綿,我不能讓喬斯達拿到艾哲紅石,也不能讓他摧毀掉石鬼面,為了我的私心,我必須守住這兩個東西,讓迪奧走上黑化的命運。

身處漩渦之中,我抽離不能。

暗之一族消失在曆史長河萬年,已經沒有任何史料記得我們,明明我們曾一同生活在這個地球上,但世界隻記得在地面上,能每天迎接我們奢望的陽光。

我們卻隻能在地底,守着無盡壽命的孤獨,仰望着求不得的太陽。

我希望暗之一族可以重回世界,所有人都能沐浴在陽光下生活。

對不起,喬斯達伯爵。我暗暗道歉,然後低聲開口:“伯爵大人,在下其實有法子可以摧毀石鬼面,如果您信任我的話,我可以試試。”

喬斯達的眸子亮了,“此言當真嗎,那簡直是天賜的美事。”

我不敢直視喬斯達的信任,撇開臉違心道:“是的,我今天前來也是為了艾哲紅石。”

“原來如此。”喬斯達喃喃自語,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剛才在大廳時聽說西比拉小姐因為出行低調,被侍從拒之門外,是你的助手化解了我侍從的無理,在此還得跟你道個歉。”

話茬被接上,我慶幸無比,連連擺手道:“守衛森嚴才好維持我們的安全嘛。伯爵大人,您是否還記得,當初救下您的那個先生?”

喬斯達略有驚訝,颔首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的助手,就是那個先生達利奧·布蘭度的兒子,名叫迪奧·布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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