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奧頓了頓,“請?”
看來也沒我想象的那麼聰明嘛。我暗自竊喜,不敢表露出來。
“對,請。”我十分愉悅地雙手交疊,抵住我的下巴,“實在是太明顯了,想要貴族難堪有很多法子,甚至隻讓那些攝影師拍下醜照都能堵住他們的嘴,可偏偏是以物易物這種法子。”
“你的意思是,幕後黑手特意用這個法子來限制每個人的資金?”
“沒錯,隻有這樣的規則才能維持一種微妙的平等,每人身上帶的東西有限,說是看價值,但物品的價值毫無意義,這取決于你敢不敢賭面子。”我淩駕之上,傲睨一世,下方的混亂盡收眼底,“拿着解藥引發競争,他們一旦隻剩底褲就不得不收手,這樣才能限制住錢多位高的貴族,我們隻需要等到艾哲紅石出現,到那時,我們幾乎不會有競争對手。”
“限制資金,互相消耗,減少對手……這樣能讓身為平民的我們也能公平參與競買。主辦方不為财也不為名,甚至還要冒着被誅殺的風險做這個局,一定是為了什麼。”
迪奧聽了我的話,思忖道:“我也在懷疑這點。”
“幕後黑手一定在藏匿在這裡,他肯定在等着什麼機會。而且,據我觀察,藥丸應該是足夠在場所有人拿到的。”我擦了擦如雨般的汗水,咧開了嘴,“娘的,他是真想蒸熟我。”
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水霧凝成的水珠順着玻璃往下淌,悶熱不已,我原本的身體并不怕熱,因為暗之一族一直生活在地心,極其耐溫,但這個人類軀體不行。
我抹了抹汗珠,蓦地感覺到了溫度的一絲詫異。
我的房間被刻意調低了溫度。
因為常年身處高溫,我對溫度的敏銳程度很高,可以做到估算體感溫度。
我并不能準确掐算别的隔間的溫度,隻能知道溫度足夠緻人休克。
我沒有參與拍賣。這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幕後黑手的确是沖着我來的。
更準确點,是沖着西比拉來的。
人群裡開始有人倒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有人掐着喉嚨不停咳嗽,昏厥在地。
似乎是毒性發作了。
上層的房間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已經陸續有人站不起身,腿腳發軟,扣着喉嚨一直犯惡心。
現場有人倒地不起,死不瞑目,兩眼直盯前方,我站在遠處看不清楚,但如此僵直,這人絕對是死透了。
我感到一陣陰戾似蛇一般在暗處盤踞,一直散發着不詳。
出人命了。我抽動着嘴角。
這很奇怪,聽薇拉說,這個毒由溫度激發,按理說隔間的貴族會比大廳的毒發更快。
那麼,隻能是故意說了反話。主辦方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知道這樣才能更深度讓貴族慌亂。
故意調低我房間的溫度,他猜出來我沒有獨吞藥丸,而是給了迪奧。
“我的房間溫度被調低了,猜測是對的。”我跟迪奧分享了我的發現,越發覺得舉重若輕,“所以,我們隻用等,等到所有人耗光資金,等到艾哲紅石上台,我們絕對可以拿下。”
人群中的迪奧無端地擡頭掃了一眼我,然後又捂住話筒跟我對話,“你帶了多少東西?”
“帶東西?我們又不需要拍别的。”
“……你覺得你身上的二兩破爛能把别的貴族打下來?别忘了,聰明人都在後面貓着。”
确實有幾個站在人群不動的例外,我覺得那些喽啰無足輕重,無所謂地擺手,“貴族貪生怕死,他們不會冒風險等到後幾個拍品的。”
“喬斯達沒有出手。”
“放心,他作為主辦方之一,不可能會砸自己人招牌。”看着越來越少的拍品,我瞬間振奮起來,傾身向前,“來了,艾哲紅石!”
迪奧側頭看去,彼時最後一件拍品落錘,最後一顆藥丸也被蒙臉的侍從用托盤送離。
“好,所有垃圾被清理完畢,讓我看看,有沒有可憐的家夥沒有拿到解藥呢……”薇拉将手放在眉毛平齊的位置,看着房間裡癱在玻璃窗前,臉色青紫的貴族們,遺憾道,“真遺憾,明明藥丸的數量是剛剛好好的,怎麼會有倒黴蛋死掉了呢?”
樓下的人們繼續抗議,薇拉恣意轉了個圈,嘻嘻一笑:“不要擔心,我們會做好後續的,統一按照意外處理。”她伸出手揭開後面五件拍品的黑布,“接下來是重磅時刻,五件傳說級古董将會逐次拍賣,一件拍品就可兌換一顆解藥!”
我眯着眼睛看着台上,展台裡,一顆妖冶奪目的紅色寶石靜靜躺在絲絨墊子上,流光四溢,奪人眼目。
沒錯,那就是艾哲紅石,我需要得到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