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抵一物,不錯的買賣。”尤安撩起長發,藍色的眼眸透露出狩獵般的興奮,“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可别說我欺負人。”
“怎麼會呢,面對你這樣的雜碎,我連後悔的想法都沒有。”迪奧挑釁地揚眉,“别成了我欺負你。”
挑釁很成功,尤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準備繼續加價。
但迪奧敲了敲桌面,率先開口:“停,我說拿自身加價,可沒說拿我整個人來作為籌碼。”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規則隻說了以物換物,身體也是物體,如果我提出跟你決鬥定勝負,人命對爵位,似乎也不違反規則吧?”迪奧朝尤安走去,站定在離他三步距離的位置,仰頭與他平視,“尤安少爺,敢接嗎?”
什麼?決鬥?這可是沒有規則的厮殺,不限路數,不限武器,極有可能把命賠在裡面。
這孩子是瘋了嗎,才剛剛拿到解藥活下來,又要把自己弄進死局裡?我用力地錘了錘玻璃,奈何手腳無力,動靜太小,沒任何人發現我的急切。
停下來啊迪奧!
衆人驚愕地看向迪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倫敦城無人不知克萊因家族,也無人不知其長子——尤安·克萊因的武術之精妙。
他是天驕之子,武力奇才,從小練武,早早就過了皇家親衛隊的選拔,成了維多利亞女王身邊的親衛。
與出生貧瘠的迪奧相比,他以絕對優勢壓了一頭。
尤安絕不可能拒絕這個孩子自讨苦吃。
他比迪奧高了半截,細長的手指穿過鐵籠,抵在了迪奧的肩頭,獰笑道:“當然,我們都相信這會是一個激情的夜晚。”他順手一滑,拉住了迪奧的衣領,陰狠地開口,“冒犯至極的小子,你會死在我的手上,西比拉也會屬于我。”
迪奧背對着光,面目一片陰霾,“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在平民手裡擄走一個不值一提的奴隸。”
鐵欄的黑影印在尤安的臉上,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成了籠中之獸,誰是高笑的獵人。
協議即成,薇拉招了招手呼喚邊上的所有侍從,侍從們四散開來,搬離物體為兩人清理出決鬥台的空間。
舞台很快清理出來,薇拉雙手為尤安獻上了鐵籠的鑰匙。尤安轉動着鑰匙,狹長的眸子匿着貪婪的光。
他靠近迪奧,在衆人的視線盲區低聲說道:“西比拉是神賜的寶貝,而不懂珍惜的人不配得到它,就像随意輕視她的你一樣。”
迪奧貼着鐵欄,同樣壓低了音量,悄聲在尤安的耳邊道:“她是我的主人,不是你的寶貝。”
尤安離遠了點欄杆,面無表情地用鑰匙解開鎖,他現在隻想将這個臭蟲從欄杆裡拉出來,好好的打一頓。
終于,欄杆門被打開,他假裝友好的将迪奧拉了出來,抓着他衣服袖子的手,力氣卻加重幾分,聲音裡也滿是嘲弄,“我想今天之後,她就會忘了你,因為到時候你隻是一具死屍。”
“雙手背後,老實上台。”
迪奧順從地雙手背後,在無數侍從的看管下走出了鐵籠。鐵籠内,有人眼巴巴地朝外看,心生逃跑的念頭卻不敢付諸行動。
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又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
沒人知道這個毒的解藥是什麼,就不可能有人敢逃跑。
很快,尤安又大聲的讓四周人都能聽到,“迪奧,你現在還可以反悔,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我們的拍賣。”
“不用了,到時候不知道誰會後悔呢!”迪奧冷漠拒絕,紅色的眼底沒有溫度。
擂台上,尤安和迪奧一左一右,互相對峙,決鬥一觸即發。
尤安笑了,他似乎非常滿意聽到的話,我能看到他的得意,我也能聞到他眼睛裡面那嗜血的味道,我知道他不會對迪奧手下留情。
我虛弱極了,身上冒出冷汗,不由得為迪奧着急,這個臭小子幹嘛?在這個時候忽然跳出來,他難道不知道像尤安那樣的貴族,從小就經曆了各種鍛煉,他隻不過力氣大了點,耕過幾畝地罷了,有什麼能力能和他去殊死搏鬥呢?
且尤安的身份尊貴,他不能随意出手,一旦尤安抓到把柄,使陰招以襲擊貴族以下犯上的罪名逮捕,那就全盤皆輸!
這就是一個絕對性的碾壓,迪奧到底怎麼想的!
籠子裡紛紛傳來歡呼雀躍的聲音,每一位都緊緊地貼着籠子,找到了視線最好的地方觀看,都在期待着這一場搏鬥。
聽着大家為自己鼓舞的聲音,尤安更加有鬥志,他開始活動起身子,他動動拳頭,眼睛盯着迪奧,勢在必得。
迪奧卻無所謂的笑了笑,用幾乎隻有他倆能聽到的聲音,“我相信你會後悔的,尤安先生。”
“是嗎?我看你才是死路一條。”
尤安看着迪奧還能笑得出來,甚至挑釁他的臉,不悅地迅速出拳,帶着風的拳頭直直打向迪奧的臉。
決鬥就這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