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勺子,無助地看着牆上的鐘表。
指針滴滴答答,我掐算着時間,歎了口氣。
來到這個公館數天了,我已經徹底迷失了白天黑夜——因為這個破公館裡全是吸血鬼,暗無天日,即使有鐘表我也絲毫不清楚現在的時候。
成天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呆的幾乎發黴。
但沒辦法,畢竟在層層替身使者的監視下逃離,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在這裡遇到了許多同類——同為替身使者,我們之間相互吸引,也能看得見互相的替身,雖然不清楚他們的能力,但僅憑我一人,無法與這麼多替身使者對弈。
況且,迪奧是跟我同類型的替身使者,他知道我的能力,萬一提早做過對策,那我隻是離毀滅更近一些。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蔬菜上——自從在這住下後,我開始每天獻殷勤給迪奧,為他燒飯做菜,打掃寝室。
迪奧的住處沒有下人,隻有恩雅婆婆平時會進來打點,我自告奮勇說要照顧迪奧後,恩雅也默許的退下,整個别院除了迪奧的親信和我就不再有人。
迪奧為了方便,将我的住所安排在了同個别院裡,挨近他的房間邊上。
他的别院設施一應俱全,我成了他的貼身女傭,他所有出行都要帶着我一塊,十分限制我的行動。
鍋裡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我的烹饪不精,有些時候連鹽和糖都會放錯。
不知道迪奧是怎麼吃下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有些時候我辣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他還能泰坦自若的咀嚼——這讓我十分懷疑他已經失去了味覺。
我真的不會做飯,奈何迪奧的别院裡沒有别的廚師,隻能自給自足,做不好飯就隻能自己惡心自己,沒法,我托人買了些書籍,開始自主學習做菜。
好在現在的廚藝精進了些,總算是能下肚,味道調整合适,雖然迪奧那家夥吃着怎樣不知道,我自己是還算滿意。
我每天都要候着他的飯點,提前把飯擺上桌子,然後回房間吃完等着迪奧——我知道的,吸血鬼不需要吃食物,他需要的,隻是用餐結束後我自覺的跨上他的大腿,撩開我的衣襟。
他隻是需要我的血而已。
他似乎很信任我,因為别人擺上的食物他總是會先讓其他的下人試毒,連送來的物什信件都要别人先觸摸之後再接手。可面對我獻上的一切,他就少了那些步驟。
而我知道,他其實根本沒有吃,要麼就倒掉,他在我面前僞裝的很好,可他卻不知道,我暗中窺視了很久。
迪奧在提防我,很容易就能猜到,畢竟他曾用這個手段除掉了不少人,自然是要忌憚身邊目前最親近的我。
我也想過偷偷下毒,但我對吸血鬼這一種族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毒素能不能對其産生作用。我不像卡茲那樣多知,吸血鬼這個種族是卡茲創造出來的,我出生時卡茲已經沉睡許久,整個暗裔都被滅族,留下的資料少之又少,流浪多時才知道一些。
風險未知,我隻能老老實實地做飯做菜。
飯菜做好了,今天我嘗試了做咖喱,用勺子淺嘗一口,味道還算不錯。
按照慣例給迪奧送去飯菜,他一般在别院的餐廳裡用餐,而他用餐時從來不讓外人靠近,我也一樣。
我知道所謂“用餐”是何用意,也從未想過參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把飯菜擺到位了之後就回身打算離開。
“巧,不如留下一起用餐?”
然而,迪奧今天卻提前回來了,他站在門口,高大修長的身體占據小小的空間,絲毫沒有讓我出去的意思。
“迪奧大人身份尊貴,我地位低下,不好和大人同席。”我低眉順眼道。
“什麼話,我說可以就可以。”他掠過我坐在主座,手指挑了挑,“過來。”
我吞咽着喉嚨:“大人,您今天的餐品……不是我吧……”
吸血鬼的用餐除了我的血還能用什麼,今天又沒送來女人,怎麼想也得是我倒黴。
迪奧危襟正坐,似是有些不耐煩了,“過來。”
我隻能乖乖地走過去,蹲在了他的邊上。
看見我的姿态,迪奧伸出大腿,慢悠悠地說:“坐這。”
“這……”我猶豫着想要拒絕,然而他的各方面全力碾壓我,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隻能蔫蔫地坐了上去,我坐在他大腿的一側,雙手拘謹地放在腿間,“大人,您要……用餐嗎?”
“嗯……”迪奧哼了一聲,似乎還挺愉悅,他往後一靠,“喂我。”
可能是今天想要嘗嘗鮮嗎?我這麼想着,捏起勺子舀起了咖喱,一手墊在下方,“啊——”
沒想到,迪奧一動不動地看着我,眼神玩味:“你這是在喂小孩嗎?”
我僵在了原地,糟糕,潛意識裡确實是把他當小孩。
我急忙道歉:“大人,是我的問題!”
“沒關系。”迪奧撫摸着我的頭,順然摸上我的臉,動作輕柔。金發配上他俊美的臉,不知道的或許會以為他是什麼失落的天使。
可我隻感到一陣戰栗。
下一秒,迪奧接過我手裡的勺子,反過來塞進了我的嘴裡,“我來教你大人的喂法。”
我還在發懵,然而對方傾身向前咬住了我的唇,靈活的舌頭沖進了我的城池,掠取了尚有餘溫的咖喱。
這一行動極快,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退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