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嗎？議會正在試圖架空您，他們想從其他的普萊姆斯後代裡再選出一位，因為他們覺得越來越難易掌控民衆對您的崇拜。”

毒蜘蛛想說些什麼被暴風雨攔住了，她看向震天尊，顯然他也知道聲波的計劃在他說話期間一直保持着沉默。

“您的家人——也包括您的弟弟妹妹，也在他們的計劃中，議會已經在暗中派人和他們接觸，尤其是您的弟弟。他在鐵堡學院的表現太過亮眼了，就像當初在奧赫斯的您一樣。”

聲波給她發來了文件，暴風雨隻曉得議會會盯上她的家人，沒想到他們要比自己想得還要肮髒，一行行寫在數據闆上的字看得暴風雨觸目驚芯，也讓她從芯裡感受到一股寒意。

“我不妄想您能夠加入我們，加入反抗議會的組織，但——懇求您，能給予我們一些幫助。”

“希望您好好地，考慮下我的訴求，為了賽博坦的未來，也為了您所重視的一切。”

回到鐵堡後已經入了夜，教堂裡的燈已經熄滅了，毒蜘蛛跟在沉默的暴風雨後。

“你要幫他們嗎？”

“……我不知道，毒蜘蛛。”

她還沉浸在聲波的話中，也許是平穩的日常将她的警惕麻痹了，她從來沒有思考過議會想要架空自己的事情——她一直以來都在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聽話的棋子，一個仁愛的主教角色。是她做的還不夠好讓議會急于将她換下去？

“那些議員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你看，今天那個還想拉你下水，照我說，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的脖子都抹了！！”

毒蜘蛛氣憤地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暴風雨在普神的雕像面前站定了，她仰頭望去。

自己怎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溢光和暴風雪，他們倆能夠安全長大就好，這是她的唯一訴求，可如今議會也沒有照着當初的承諾不再接近他們。

暴風雨捏緊了雙手，光學鏡裡閃過一瞬間的冷峻，她疲憊地再歎一口氣，開玩笑似的問毒蜘蛛。

“若是有一天，賽博坦真的爆發了戰争，你會站在哪一邊？”

還在憤憤不平地毒蜘蛛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在原地怔愣着，她看向站在台階上的披着教袍的暴風雨，就像是她和她再次相見的那一晚，月光如水傾斜在她的袍子上，她不假思索地開口：

“我哪邊都不選，我隻站在你這邊，我隻會站在你這邊。”

“哪怕我再也不是主教？”

“什麼U球的主教,”毒蜘蛛的語氣裡帶了點責問。

“我隻站在暴風雨這邊。”

在時隔幾日後暴風雨如願地答應了聲波，讓聲波收到她的通訊時還有點恍惚。

但是還沒等到她空出時間與聲波再見一面時就已經迎來了神誕日。

——這個節日說起來有些荒謬，暴風雨從沒在任何家族檔案裡看到過普神到底是哪天誕生的，大概記載是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裡，具體是哪一天誰也不知道。

其實這個日子還是暴風雨一頓糊弄過去定下的，她也很詫異議會就這麼信了。為了慶祝普神的誕辰——暴風雨得主持慶祝儀式以及後續的禮拜，整個教會都得忙起來，因為屆時會有全賽博坦各地前來禮拜的機子。

教堂大廳裡擺滿了藍色的賽博坦玫瑰，在澄澈的水晶燈下反射出虹光，教堂的彩窗和壁畫都被修繕的熠熠生輝。

到時候大堂的裡面會坐滿前來禮拜的人，前排的基本上都是些前來參拜的高級議員，因為神誕日的逼近鐵堡也迎來了旅遊季和戒嚴季，而教堂的護衛隊也忙碌了起來，開始每天對前來參拜的機子逐個盤查，唱詩班在和管琴師抓緊時間排練新的頌歌。

毒蜘蛛和荷茲對于給暴風雨打扮這件事一樣熱衷，儀式前一天她們先是給她全身機體重新噴了一遍暴風雨款主教風尚的鉑金藍偏光和靛青色噴漆，又給她來了遍抛光，最後兩個腦袋湊在一次捧着《普萊姆斯教條》畫了些從裡面跳出來的看上去沒有任何意義但就是複雜的圖案。

儀式當天又一大早就她丢進了閣樓，面無表情地看着一件又一件的袍子被舉到自己身上比劃。她們一緻選中了一件深藍色火焰暗紋的長披風，又往上挂了一條金色長穗。暴風雨在鏡子前歎了口氣，從子空間裡拿出那把從未開過鋒的聖裁劍準備來到教堂帷幕後開始儀式。

其實儀式也挺簡單，隻需要暴風雨舉起劍在陽光下做做樣子，如此玄乎的儀式甚至還上了賽博坦旅遊指南。暴風雨看着到處打量的毒蜘蛛問她有什麼好看的。

“這可不一樣，下面好多我的老熟人，都是我以前的常客！！你都不知道他們的辦公室裡藏着多少好東西……例如那邊坐着的，辦公室裡放的水晶礦拼成了一座牆，還有那個，這個我印象深刻，他的座椅甚至都是從青丘運來的藍色皓石雕的。還有——”

“行了……彌撒要開始了”

暴風雨擡起頭雕望了一眼從教堂的水晶吊頂透過來的正午的陽光，拍拍毒蜘蛛的頭雕。機械的天文鐘已經在整點報時了，待鐘聲平息後她從帷幕後走出迎接無數TF的目光，她看到了不少熟人——之前打交道過蝙蝠精貌似聲波也在，還有迪西馬斯，元老院派來的代表……也有很多不熟悉的面甲。

她迅速收回注意力，一步步踏上階梯的最高處，唱詩班的頌歌從她身後傳來，她站立後将劍舉起，突然暴風雨看到一陣金光閃過，原本撒在她身上的陽光更甚，幾乎快要将她淹沒。霎時，那柄聖裁劍在暴風雨手中大放異彩，燃燒起光交織成的火焰，嘩啦啦地跪下一堆機子大喊着普神化顯。

“這是什麼？今年的特殊節目？”

“不——不，根本沒有這個，”荷茲在台下焦急地看着快要下線的暴風雨，她恨不得自己現在爬上去把她抱下來。

“根本就是意外，冕下她很危險——快，叫衛兵快去查，可能是有機子在背後搞鬼！！毒蜘蛛！！你看好現場的情況，我去找魁星！！！”

暴風雨本機也确實并不好受，她的機體溫度正在迅速上升，腦模塊也正在報錯，四肢的軸承幾乎沒有任何力氣，她在自己的嘴裡嘗到了能量液的味道——驟然加大的壓力損傷了她的内部結構和自己的原生金屬，聖裁劍帶來的高溫幾乎快把她的手和劍柄焊在一起。

終于，在唱詩班結束最後一個音節後暴風雨熬過了這段酷刑，她堪堪用聖裁劍撐住自己一步步邁下台階。暴風雨的光學鏡最後一個畫面是快要哭出來的毒蜘蛛，在即将下線之際她的腦模塊裡響起一個聲音。

“已準确與目标宿主綁定，配适度100%即将開啟機體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