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暴風雨的機體在待在醫院裡的五六天裡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她在這段時間裡嘗試着關掉那些數字——看到那些東西實在是太讓她芯煩意亂了,但是無論重啟多少次光學鏡也依舊明晃晃存在于每個機子的頭雕上,她隻好待在病房裡誰也不見。期間荷茲和魁星來探望過她并且還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上次和她會面的震蕩波包攬了絕大部分的事故調查,但最終也查不出什麼結果:在事故前幾個塞日教堂的安全管制就已經嚴密到一隻機械螢都飛不進來的程度了,教堂昂貴的冰晶镂空吊頂也被徹底翻了個遍,意料之中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燃物品。就此,事故目前被判定為意外,因為更多在現場的賽博坦人相信為神學現象。
魁星拿着報告和她這樣說,今天是溢光和暴風雪來了病房,暴風雪在一旁安靜地坐着,溢光則和暴風雨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的對抗賽勝率。
“會不會是因為正午的太陽?那個時候的光莫名其妙地亮了許多。”
“不可能的。”
沉默許久的暴風雪沒有放下數據闆,光學鏡掃了一眼魁星,不可置否地否定他的說法。
“正午的陽光就算在強烈也不會到灼燒裝甲的程度,現在正直春令時,站在日光最強的直射點也隻能使我們賽博坦人的機體感覺到略微的不适。再說了,大姐的裝甲本身就比一般的軍品還要再結實許多,不是太陽的問題。”
“哦!!會不會是那些軸承幹澀得快要卡殼的議會老東西們幹的?我看他們不爽很久了!!”
“你這話又是從哪學的?”
暴風雨頗不贊同地瞥了一眼趴在她腿上小頭雕,後者則害怕地往後一縮然後抿緊嘴。
“不,他們還不敢做到如此程度。”魁星也冒出了反對的聲音,他繼續沉思了一會和暴風雨對上了視線,她轉頭看向暴風雪。
“小雪,你帶着溢光去街上轉轉吧,我修養幾日就能繼續回教堂了,毒蜘蛛說好要帶你們去街上看看遊行的。”
“好,大姐你放心養病就好,我和溢光一切安好。”
她微笑着朝他點點頭雕目送着他們離去,待病房的門徹底關上後魁星才重新拿出另外刻上加密數據的一份資料闆遞給暴風雨。
“雨點們已經查出到底是誰想要架空教會了,大概情況和我與荷茲推測得相差無幾,也包括上次來自卡隆的迪西馬斯,這條則是聲波議員提供的情報。”
暴風雨雖然感到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教會和她會在民衆心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了議會,若是她想推翻元老院也必定會有人追随,他們隻是想換個更容易掌控的提線木偶罷了。
“給您的是他們選中的人選,也包括其他的普萊姆斯家族,不過目前還沒有人敢站出來。不過——我們還查到還有一個普萊姆斯後代,和Altar家族的血脈很近,但音訊杳無。”
“那又如何?隻要議會想,誰都可以是那個人,都是棋子而已。”
暴風雨交握着雙手看着數據闆,面色不悅地将它丢到書桌上站起身俯視窗外的街景。這幅陰沉模樣倒是讓她看起來像了點家主的樣子。
“正是……但目前的形式仍是對您有利的,相信您也知道,這次事故目前還有很多雙光學鏡盯着呢。我們需要讓議會徹底不能動搖您的位置,民衆還需要教會,以及您。”
“是啊,因為這場事故——報道我也看了。所有人都說是神迹現象,你覺得如何,魁星?”
“無論怎樣我都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冕下。我們需要造勢,讓所有人徹底信服。一切看您。”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别讓暴風雪他們知道所有事情就足夠了,也别讓自己太累。”
“您也一樣。”
等魁星出去後病房裡又恢複了以往的寂靜,暴風雨繼續凝視着那張數據闆,自己的中央處理器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不得不說這次“事故”出得也算及時,現在議會也不敢再次搞出另外的意外來,至少目前的形式對她來說是安全的。那個普萊姆斯家族分支的後代她也必須趕在議會前找到他。總之,一切還算正常。
一陣短促地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把數據闆塞到其他書籍中。
“請進。”
進門的是勞倫缇娜,她面甲上的神情比之前要好一些。她繼續推着檢測儀器準備給暴風雨做日常的機體檢修。
“您好!冕下!我來給您檢查啦——普神在上,克勞德的狀況稍微良好一些了!”
“是嗎?那真是再好不過,願普神保佑你們。”她伸出手掌行了一個彌撒禮,看着白色的醫療機手上整理線路的動作。
死灰病會在一些礦井集中地被發現,因為議會壓榨礦工們讓他們染上礦塵病——因為重度的體力勞作讓他們長時間待在昏暗無日的礦井裡,能量處理中樞吸入過多的沙塵導緻機體受損最後徹底患上死灰病鏽死在礦井中,及時不處理也會成為新的感染源。目前沒有任何治療手段,克勞德也許隻是回光返照,換句話說——他的火種真的将要熄滅了。
暴風雨的邏輯模塊無情地給出這樣的結果,她憐憫地看着這位低着頭雕忙碌的護士——這讓她想到了自己尚淺年幼的弟弟妹妹們。
“你一直在鐵堡醫療部工作?”
“呃呃啊——!是,是是的……冕下,克勞德從鐵堡大學畢業後也在這裡就職,我和他都來自婆娑天城。”
“婆娑天城……”這個地名讓她想到曾經上學是的往事,暴風雨淺淺地笑着說道:
“那裡很美,我在奧赫斯的踐學旅行時也曾去過一兩次,尤其是那裡的無機鹽湖——賽博坦的天空之境。不過當時我害怕湖水腐蝕到我的足部裝甲,隻敢從湖面上低低地飛過去。”
“是嗎!原來您也去過那!!克勞德和我在磨合期的時候也很喜歡在湖邊玩,有天他指着湖面說他以後一定會搞懂這片湖為什麼像鏡子一樣能反射。後來……後來他去了鐵堡的地質中心。而我,留在了醫療部。也是因為這次住院——我們才好不容易見上一面。”
“你和克勞德都很努力,勞倫缇娜。任何全力以赴生活的人都值得敬佩。”
暴風雨撫着自己的胸甲語氣誠懇,勞倫缇娜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
“不,冕下……我們隻是平民百姓,不能和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相比的”
“有些人比起功成名就更能在日常的點滴中發現生命的意義,名利隻是一種自我價值實現的表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