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生像被雷劈中，腦子一片空白。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可喉嚨像堵了塊石頭，發不出聲。唐晚秋看着他，眼裡閃過一絲憐憫，又像别的什麼，“我沒騙你。她那晚去了山裡，沒回來。屍體沒找到，可我知道，她回不來了。”

“那你為什麼不說？”他聲音發抖，手撐着桌子才沒倒下去，眼眶紅得像要滴血，“二十年，你就看着我像個傻子一樣等？”

“說了又怎麼樣？”唐晚秋苦笑，聲音裡帶着點無奈，“你會信嗎？你隻會像現在這樣，挖下去，直到把自己毀了。”

林霧生咬緊牙，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桌上，像一顆顆燒紅的石子。他轉過身，背對她，低吼：“出去。”

唐晚秋沒動，站在那兒，像一座沉默的雕像。過了會兒，她低聲道：“霧生，有些秘密埋着比挖出來好。你媽要是活着，也不會想你這樣。”說完，她轉身走了，腳步很輕，像沒來過。

門關上後，林霧生一拳砸在桌上，手背滲出血，疼得他皺了皺眉。他腦子裡全是唐晚秋的話，像一把刀，反複割着他。他不信，可又怕是真的。他蹲下來，抱着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像二十年的委屈一下子湧出來。

他想起小時候，母親常帶他去山裡玩，她會坐在石頭上，給他講霧隐鎮的故事。她說，這兒的霧是活的，會藏東西，也會吞東西。他那時候笑她瞎編，可現在，他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他站起來，擦了把臉，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得再去陳家坪，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得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