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擡起頭,目光毫不避讓地看向傅成言:“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句話一出口,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傅成言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眼神冷得像冰:“時秋,你别後悔。”
時秋眉頭微挑,從中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她直視着傅成言,語氣平靜的解釋:“傅少爺,據我所知,在我失憶之前,我們并沒有在一起。”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傅成言的心上。
他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時秋彎了彎唇,語氣裡帶着幾分嘲諷:“雖然你送了我紅繩,我們之間确實有些暧昧,但傅少爺自持矜貴,看不上我。”
她頓了頓,目光冷了下來。
“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鄉巴佬,就是覺得她好玩,傅少爺,還記得這句話嗎?”
傅成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怪不得……怪不得從那天開始時秋就不理他了。
“我以為……”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竟沒什麼好解釋的。
他以為時秋對他忽冷忽熱,是在釣着他,便也憋着一口氣,不肯主動低頭,甚至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選擇了救别人。
傅成言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時秋的胳膊,力度大得驚人。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和急切:“你沒有失憶,你隻是在怨我,對不對?”
時秋被他抓得有些疼,卻沒有掙紮,隻是靜靜地看着他:“重要嗎?”
她輕笑一聲,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如刀:“傅少爺,你從來不會關心我疼不疼。”
傅成言的手微微顫抖,像是被燙到一般松開了她的胳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酒吧的,周圍的喧嚣聲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玻璃隔絕,變得模糊而遙遠。
他不是不知道時秋在學校被欺負的事,那些流言蜚語、排擠和捉弄,他或多或少都聽說過。
可他總是下意識地覺得,時秋那麼堅強,那麼聰明,不會真的出事。
他錯過了很多次時秋的電話,所以以後她再也不會給他打電話了。
傅成言想到這裡,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低下頭,拳頭緊緊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酒吧裡。
時秋将頭湊到陳楚念眼前,喋喋不休的念叨:“歡樂谷歡樂谷歡樂谷,你剛剛都快答應了。”
陳楚念卻沒有立刻回應,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探究地落在時秋臉上,語氣裡帶着一絲懷疑:“時秋,你真的失憶了嗎?”
時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幹嘛,你又覺得我在騙你?”
她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了幾下,随後将備忘錄界面舉到陳楚念眼前:“剛剛我說的那些,都是在備忘錄裡看見的,我以前有記日記的習慣。”
陳楚念無意窺探别人的隐私,下意識用手去擋,目光卻不經意掃到了最頂上的一條備忘錄。
日期顯示記錄于兩天前,内容直白而簡短:【他們說一見鐘情其實是一場重逢。】
他的心跳驟然加快,胸口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目光落在時秋的臉上。
對誰一見鐘情?
時秋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陳楚念的異樣,自顧自地收起手機,随後又撒起嬌來:“陳楚念,你以後可不能這樣随随便便地懷疑我了。”
以後?
陳楚念微微一怔,他垂下眼眸,将這兩個字在嘴裡無聲地念了一遍。
時秋見他不說話,便又湊近了些,歪着頭去看他的眼睛:“好不好?”
陳楚念有些不好意思的别過臉,心裡莫名軟了下來,低聲應道:“好。”
時秋頓時高興起來,像是隻偷了腥的貓,她眨了眨眼睛,得寸進尺道:“那歡樂谷呢?”
陳楚念有些無奈,唇角卻不自覺彎了起來:“嗯。”
在時秋不斷的念叨下,周六終于到來。
兩人約定在歡樂谷旁邊的咖啡店碰面,陳楚念來得早,坐在那兒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頭發,破天荒的,他今天出門之前換了四套衣服,自己都覺得荒謬。
咖啡喝到一半,他右手邊的玻璃突然被輕輕敲響。
陳楚念轉過頭,時秋站在玻璃的另一邊沖他歪頭做了個鬼臉,她的頭上戴着一對毛茸茸的貓耳發箍,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陳楚念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端起咖啡朝門外走去。
時秋見他出來,立馬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随後在他跟前轉了個圈,裙擺輕輕揚起:“我漂亮嗎?”
時秋今天穿了一件小白裙,裙擺的蕾絲層層疊疊,像是精緻的小蛋糕,腿上綁了一圈細細的帶子,襯得她的腿更加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