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袁姐打探了一圈情報,回來後附身悄悄跟時秋通氣:“你形象合适,還能拉流量,隻要不亂演,這個角色基本穩了。”
倒不是袁姐對自家藝人沒自信,實在是原主演技屬于遇強則強,遇弱則菜那一類,有過名場面,但也上過審判演技的熱搜。
時秋倒不擔心,她這會兒還是甲方思維,想着實在不行就砸錢:“你就放一百個心,準備今晚吃火鍋慶祝吧。”
袁姐無情補充:“那你也隻能吃清湯。”
這部電影主角團全程處于吃不飽飯的狀态,真要是試鏡通過了,時秋得瘦十斤才能進組。
時秋:“……”
想轉行。
進到内場,時秋需要試鏡的片段是主角團帶的食物吃完那一幕,兩包泡面七個人分,每個人也就一口的量。
有人猜疑她偷偷藏了食物,有人嫌棄她水放得太多沒味道,還有人提議讓她去問附近的村民要一點吃的。
他們在深山裡迷了路,幸運的是山裡住有村民,不幸的是這些村民極度排外,因此他們隻能在村子附近偷偷搭帳篷。
那些村民連村子都不讓他們進,怎麼可能白白給食物,無非是想着山裡的村民大都很難娶媳婦,想用時秋來換。
時秋的三個室友都是和男朋友一起出來的,換食物這個任務,似乎理所應當的落在了時秋頭上。
跟陳卷星第一次對戲的時候,她表現得很是憤怒,狠狠盯着對方,但陳老師說這樣不對。
他說:“你沒有在演蘇茶,你在演你自己,你生氣的時候或許會跟他們對質理論,但蘇茶不會,她敏感自卑的性子是在原生家庭裡養成的,她隻會低下頭表現抗拒。”
時秋當時直接愣住了,她沒想到在陳卷星的心裡自己是這樣的,遇到這種事情他竟然會覺得自己會人理論。
她隻會假裝委屈的哭,拖延時間,然後想着深山裡摔死幾個人應該很正常。
時秋不會用技巧演戲,是個實打實的沉浸派,她将自己代入到角色裡,苦練了近一個星期。
“開始吧。”
說話的是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這就是接下來會和她搭戲的演員,時秋眨了眨眼,立馬進入角色。
中年男人念了句台詞:“蘇茶,你是不是偷藏了?”
時秋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腕,她輕輕搖頭,身體向後瑟縮:“我沒有。”
中年男人演戲還不錯,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饑餓讓他的表情扭曲猙獰:“你去跟那些村民要點吃的吧,他們在這窮鄉僻壤待久了,哪見過你這樣水靈的姑娘......”
時秋這段沒有台詞,但需要一直給反應,她死死掐着胳膊,低垂着頭,不同意也不拒絕,眼中一片死寂。
“你聾了嗎?”
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男人擡腳就要踹去,卻被身旁的同夥拽住:“你瘋了嗎?冷靜點!”
——是怕傷了她賣不出好價錢吧?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竟當真冷靜了下來,罵了句髒話便轉身離開了。
時秋緩緩松開掐出血痕的手臂,她擡起頭,目光如刀般釘在男人遠去的背影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這幾天她越演,越覺得蘇茶和她很像。
既然這麼像,蘇茶會隻是單純的敏感自卑嗎?
陳卷星都不了解真實的她,又談何了解蘇茶?
她沒有聽陳老師的建議,擅自添加了許多劇本外的細節,意料之中的,導演說了句“不錯”。
這個角色就這樣定了下來。
完整的劇本當晚便送了過來,跟她想的一樣,蘇茶并不像衆人以為的那樣自卑膽小,這次探險便是她提議的,而她的目的,是為了見一個人。
她小時候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有一個男人,他會問她疼不疼,今天為什麼不開心,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禮物是快遞過來的,不難查到寄件地址,亦或者說,那個男人本就期待她找到他。
而這次探險,是她給那幾位室友最後的機會。
結局自然是蘇茶成功0-0-6,為了符合價值觀,她最後也死在了男人手上,倒不是因為利用,而是她用完之後就打算丢。
劇本最後一幕是男人抱着蘇茶的哭:“你甚至連哄一哄我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