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時秋!快醒醒!你要被吃掉啦!】
機器貓焦急的電子音在耳邊炸響。
時秋眼皮顫了顫,勉強撐開一道縫隙,瞳孔仍渙散着朦胧的霧氣,明顯還沒徹底清醒。
再不醒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機器貓頭頂的紅光閃了閃,随後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叮鈴鈴——”
熟悉的鈴聲像一桶冰水當頭澆下,時秋一個激靈,猛地撐起身子,混凝土碎礫硌得掌心發疼。
環顧四周,半截裸露的鋼筋像枯骨般刺向鉛灰色天空,這裡似乎是棟爛尾樓的毛坯層。
遠處幾個佝偻人影正以詭異的角度搖晃逼近,她的視力似乎變好了,連百米外那些扭曲成麻花狀的手臂關節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給我弄哪兒來了?”她有些艱難的開口,喉嚨裡擠出的聲音帶着鐵鏽味。
怎麼回事,這具身體剛跑過八百米?
隔得近了,那些人影逐漸清晰起來。
青灰色皮膚如同風幹的臘肉緊繃在骨架上,脖頸以不可能的角度歪折着,渾濁的眼白上爬滿蛆蟲。
最前排的那個似乎聞到了時秋的氣息,突然張開大嘴加速撲來,牙縫裡還卡着半片帶血的手指甲。
在這個位面,視力太好貌似并不是什麼好事。
逃跑是不可能了,時秋在校時八百米的最高成績是五分三十一秒,至于反擊——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收腰小白裙,頭上連個發卡都沒有。
“時秋,把自己想象成對方的樣子!”機器貓的爪子揪住她耳垂猛晃。
時秋突然感覺脊椎竄過一道電流,皮膚迅速泛起屍斑般的青灰,指甲變得尖銳,手背上浮現出紫黑色的血管網。
有點惡心。
她本能地甩手,那些喪屍特征又潮水般褪去,隻留下死人似的蒼白色。
這一招出奇的管用,喪屍群集體刹車,十幾個腐爛的鼻子同時抽動,空洞的眼窩在她周身掃視,最終悻悻散去。
“所以……”時秋戳了戳自己冰涼的胳膊,“我是變形異能?”
機器貓的圓溜溜的眼睛刷一下變成大拇指:“逃跑技能滿分哦!”
時秋莫名覺得這個設定有些耳熟,她掰開手指開始數:“莫非我的隊長是雷電異能,副隊長金屬異能,其他人有空間異能,精神異能,植物異能,力量型異能,而我是他們的燒火丫鬟?”
這不就是之前她跟陳卷星一起玩的那個劇本殺嗎?
“不是。”
機器貓拉出系統面闆,将世界線調出來給她看,明明是機械,動作卻詭異的透露出心虛。
時秋粗略的掃了一遍,立馬明白了機器貓心虛的原因。
這是一本小黃文,關鍵詞:np、□□、強制……
還是重生文。
末世來臨前,時秋和董勤是大學裡一對普通的情侶,時秋是從鄉下考出來的,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外套是過時的土粉色,她常常弓着身子,像隻受驚的鹌鹑,躲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董勤是班長,因為名字,附近的女生常常開他和時秋的玩笑,說他們一個秋一個冬,一個詩一個琴,天生的情侶名。
久而久之,董勤也忍不住注意起這個常常縮在角落的透明人,雖然班上的女生常笑她“村姑審美”,但實際上她比大多數女生都白。
她胸脯飽滿,腰肢卻纖細得驚人,臀部線條在寬松校褲下若隐若現,偶爾彎腰撿筆時,後排男生會突然噤聲。
可時秋自己從不知道這些。
她永遠駝着背,用厚劉海擋住眼睛,黑框眼鏡幾乎占去半張臉。
隻有董勤知道,那鏡片後藏着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睫毛又密又翹,看人時總帶着點驚慌,像林間突然被手電照住的幼獸。
一次班級聚餐,時秋喝多了酒,等她醒來時便發現董勤的手仍按在柔軟的地方,包廂的皮質沙發上散落着崩開的襯衫紐扣。
作為系草兼學生會主席,暗戀他的人并不少,時秋也是其中一個,他們的戀情非常符合這本小說的标簽,平時約會的地點多是圖書館、實驗室、溫泉……
直到血月降臨那晚,避難警報将兩人沖散。
故事在這裡發生了轉折,從1v1變成了1vn,當然,他們畢竟是男女主。
當超市貨架在糾纏中劇烈搖晃時,董勤的搜集小隊就在超市門口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當時秋被新基地的指揮官按在任務大廳的電子屏前的時候,董勤的偵察機正在他們頭上掠過。
當時秋在物資大巴裡被捂住嘴巴時,董勤正開着車與大巴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