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萬裡無雲。
陣陣轟鳴聲,村民隻是擡頭望了眼雲隐峰,尋思山上的仙人又在做法了,見怪不怪地低頭繼續幹農活,無人注意到田邊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悄然經過。
三天前,洛星榆以閉關名義将主魂軀體藏于洞府中,并設下禁制。
這次新得的分魂功法是洛星榆最大的底牌,别說林朗了,整個上弦宗都無人知情。而契約靈獸洛芃芃尚未清醒,更是一無所知。
洛星榆下山前,考慮原主好歹曾是風雲人物,擔心未到元嬰境界前,下山後會因原主容貌惹上麻煩,索性易容成穿越前的模樣。
一切準備就緒,洛星榆最後看了眼上弦宗,有些不舍,但一想到再也不用維持高嶺之花人設,可以放心做自己,頓時滿懷喜悅,揣上乾坤袋,大步離開。
自此,玄墟大陸上多了名平凡普通的築基女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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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去。
洛星榆宣布她迷路了。
明明按照地圖,繞過景安鎮到安平村,再從安平村朝東南方的官道繼續前行,就能抵達大淵王朝永平城。
結果現在别說安甯村了,連個活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天色漸黑,荒郊野嶺。
洛星榆望着周圍一模一樣的樹林,陷入沉思,看來隻能用那個方法了。
“點兵點将,騎馬打仗,點到誰就選誰……完美,就是你了。”
洛星榆朝選中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太陽落山,隻剩微弱的月光能勉強看清路時,她倏地停下腳步。
前方破舊的牌匾上寫着‘安甯村’三個大字,它不是阻止洛星榆停步的原因,真正原因是眼前那棵巨大的槐樹。
大到什麼程度呢?
不誇張地說,槐樹的樹幹幾乎籠罩了半個村子的天空,樹幹應該是在村中心的位置,但槐樹的存在感強到洛星榆站在村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樹冠上的葉子不是綠色的,更像死人指甲上的暗紫色,薄如蟬翼。樹枝密密麻麻交錯着,泛着灰白,像一根根人骨。
風一吹,樹影晃動,伴随着孩童的嬉笑聲。
洛星榆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俗話說得好,恐怖片裡死的都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她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道友,且慢!”
身後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洛星榆汗毛豎起,拔腿就跑,吭哧吭哧跑了一圈,她又繞回了原地。
洛星榆:“……”
壞了,有髒東西。
“道友。”
“!!!”
洛星榆連看都沒看一眼,扭頭就是跑,根據恐怖片定律,此時轉身必是回頭殺。
就這麼一來二去,折騰了三回。
洛星榆站在安甯村村口,氣喘籲籲地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強買強賣非讓人進去是吧!沒聽過強扭的瓜不甜嗎!”
“道友……”
又是這個锲而不舍的背後靈,洛星榆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她忍無可忍道:“你誰啊?到底想幹嘛?”
背後靈沉默了一秒,幽幽道:“道友,你倒是轉頭啊。”
洛星榆梗着脖子,堅持不回頭:“我不。”
背後靈歎了口氣:“道友,我不是鬼怪,我是劍氣宗弟子林子超。”
劍氣宗?
洛星榆扭過頭:“是你?”
眼前男子容貌端正,一臉正氣,是之前完成星芒珠任務時,巷子裡的三兄弟之一。
林子超不解:“道友,我們認識?”
洛星榆想起自己現在是易容狀态,搖頭道:“不認識,有事?”
林子超拱手道:“道友,不知可否麻煩……”
“麻煩的事别找我。”洛星榆不等林子超說完,直接拒絕道。
林子超語塞。
洛星榆露出禮貌微笑:“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林子超道:“道友,你走不掉的,隻要見了這棵槐樹,兜兜轉轉還是會回到原地。”
鬼打牆了三次,洛星榆當然知道林子超說得沒錯,她發自内心深處地問:“為什麼?”
林子超也說不出所以然,隻是猜測道:“我懷疑安甯村方圓十裡都被人布下陣法。”
洛星榆道:“那村民呢?”
林子超神色凝重:“兇多吉少。”
洛星榆皺眉:“安甯村夾在景安鎮和永平城中間,如果整個村子都出事了,不說永平城,就說景安鎮為何毫無反應?”
林子超想了想道:“或許安甯村是這幾天才出事的。”
這話有道理,現代社會有網絡,傳訊速度快,古代卻沒有及時傳訊的工具。就算是修士,傳音也有一定的距離。
看來,安甯村出事的時間極短。
洛星榆警惕起來,聲音不自覺壓低,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安甯村是這幾天才出的事,那麼布置陣法的人是不是還在附近,他布置陣法的目的是什麼?”
林子超瞳孔驟然緊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