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瞧,這不是沒人害怕嘛。”副班長滿意地說道,“那我們立刻開始吧。”
可惡的副班長,簡直是魔鬼……
或許是我的怨念太顯著了,我又一次聽到了小湊春市的聲音:“你用這種問法,就算有人害怕,也一定不好意思說。”
很好,勇敢春市,不怕魔鬼!
“哈,小湊,該不會是你害怕吧。”副班長笑嘻嘻地說道,“哎喲,怪我粗心,我下意識地以為男生肯定不會怕這些,倒把你給忘了。”
這話一出,萦繞在我心底的對靈異故事的恐懼,迅速地被惱怒所取代了。
不是,他怎麼說話呢?哦,男生不會害怕,春市會害怕?我們春市雖然身形看起來比較纖弱,但他也是男子漢好吧!
拳頭硬了。
正當我準備直接反駁副班長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陣涼意從身後沿着脊柱在緩慢攀升。這種直覺讓我不由得怔住了——我偏過頭來,看向小湊春市。
“……嗯?”少年的語氣裡甚至有幾分笑意:“你說我,會害怕?”
小湊春市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那樣鎮定,但莫名其妙的,我感覺我好像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面。該不會我判斷有誤,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那我們就看看,等會誰會認輸吧。”小湊春市一錘定音道。
26.
當燈光再次籠罩着整個教室的時候,我看到了同學們慘白的臉色。尤其是副班長,他看起來好像險些被吓到靈魂出竅。
哈哈,真是活該……雖然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直接在班裡講恐怖故事不太好,副班長又為了營造可怖的氛圍,他建議讓我們幾個人把桌椅都挪一挪,坐得近一些,然後壓低聲音去講,這樣既影響不到别人,又能擁有良好體驗。
……良好體驗個鬼啊!
因為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我連動都不敢動,倒是小湊春市說“可以”,然後主動把椅子挪到了我身邊,坐得離我很近。
但因為副班長的提議,我們幾個人圍坐到一起,距離都不遠,所以并沒人注意到他和我的情況。雖然我心底想的其實是:你不要過來啊!!
因為我感覺春市一定能夠講出最可怕的故事。
果然,誰能沒想到看起來最無害的春市,竟然是我們之中膽子最大的。他知道熟知我們都沒有聽說過的恐怖故事,而且故意壓低聲音之後,少年那平日裡聽起來非常溫柔的聲線,在昏暗的教室,在聚集着幾個人的角落裡,顯得更加可怕了,頗有一種背後靈就在身邊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故事講到最可怕的地方,副班長顫聲說道:“不,等一下,小湊,你别說了,我認輸!”
“你們猜,那個‘鬼’現在在哪裡呢?她到底……在哪裡呢?”少年無視他的恐懼,用循循善誘的語氣問道:“第一個回答正确的人,不會被選·中·哦。”
說實話,我很擔心大家會因為忘記喘氣而暈過去,因為我本人目前就處于這種狀态:安詳,且無助。
“不、不不,肯定不在我這裡。”副班長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在他那裡!”
被副班長點了名的同學自然抗議起來,在大家說來說去的時候,副班長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彈了起來:“不是吧,在我身後?!”
誰也沒想到他會在這麼近的距離突然跳起來,于是好幾個人都發出了“哎喲”的喊痛聲,因為被他碰到了。結果不知道是誰在混亂中撞了我一下,導緻我一個沒坐穩,驚呼一聲,朝着一旁栽了過去。
好,我現在是極度安詳、極度無助。
從座位上栽下去,一定比承認自己不敢聽恐怖故事還要丢人吧?!
在我感覺心髒即将停止跳動的時候,伴随着一聲“小心”,我被人一把拉了回來,重重地落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出于受驚的本能,我緊緊抱住了小湊春市,而少年悶哼一聲,似乎是被我撞到了。
“……别怕。”他聲音恢複了往常的溫和:“都是假的。”
周圍的那幾個人還在自己吓自己,沒有人關注我們。靠在他的懷裡,我忍不住小聲地問他:“那,什麼是真的呢?”
然後我聽到了單薄的襯衣所無法阻隔的,有力的心跳聲,和我一樣,别無二緻。
“現在。”他答。
27.
在上次因為靈異故事會導緻的意外擁抱之後,我有好幾天都不太自在。
要是放在之前,我說不定能用“小湊春市真是個好心人,因為不願讓我摔到地上所以幫助了我”之類的爛借口把自己糊弄過去。可是那天我原本就在因為紗希的話而恍惚,早晨又被他用“女朋友”這種詞稱呼了,事情都疊在一起,我很難保持往常的鎮定。
然而在這個時候,小湊春市告訴我,他這周末有空。
這意味着我們要去約會了!
紗希比我還激動,她專門跑到我家指導我怎麼打扮。聽說我之前去看練習賽的時候被誤認成了初中生,她哈哈大笑,直言是因為我散着頭發裝乖,把耳洞都遮住了的緣故。
“這不是我的問題。”我說,“是學校不讓戴耳釘。”
“現在在校外,你可以戴。”紗希把我的耳飾都找了出來,“你不是打了五個耳洞嗎,都戴上吧!”
我表示拒絕,因為這樣有點太高調了。
“可是小湊君知道你有打耳洞啊,而且表現的很平靜。”紗希說道,“多少戴一個嘛,表現出你有為他特意打扮自己的心情,他會很開心的。”
也是,那就戴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