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周便到春節，鎮上熱鬧起來。

碼頭這邊來往的人多起來，賀予文的工作也更多了些。

芳姨這兩日重新回了碼頭上工，原先賀予文還有些擔心她會被工頭為難，結果工頭隻是警告了幾句不要再随意辭工的話，便同意人回來了。

賀予文在心裡小小地松了口氣，芳姨能回來做工，她打心底裡高興。

康康在福記大押那邊當學徒工，偶爾得了空，便會過來給芳姨送些吃食來，還會給她也帶上一小份。

這日碼頭剛結束中午的工作，交班換人了。

賀予文同芳姨她們一起，去了外邊的街上□□節要用的對聯和紅紙。

芳姨買了許多糯米粉，打算回去做些福餅拿出來賣。見她也想學，便喊她來吃家裡一起做福餅，到時候一起上了街去賣。

賀予文不好意思占人便宜，便買了許多旁的食材水果一類的，送給芳姨當回禮。

芳姨面上佯裝着不悅，說她亂用錢，回頭便叫康康送來了些菜，說是給她添添年味。

“紅紙，福棗，糯米粉。”

芳姨在旁邊點着手裡的東西，賀予文陪她站在原地，不時注意着周圍的情況。

“瓜子花生，有便宜的瓜子花生賣啊！”

旁邊有人叫喊着，賀予文回頭一看，是個拉着車瓜子花生出來賣的小販。

她看了眼，沒什麼特别的，價也沒有很便宜。

賀予文别過頭，不再看過去。

回過頭，卻看見了芳姨身後有個熟人。

裴宅的管家走在集市裡，在一處寫對聯的攤販處停下來。

賀予文認得寫字的人，是鎮上的李夫子，寫字很是好看，年年這時候都會出來寫字賣些對聯。

方才芳姨來集市前，還同她說要來李夫子那花錢寫副對聯呢。

“芳姨，”賀予文拍了拍芳姨，芳姨的動作停下來，擡頭看着她。

她指了指後面李夫子的方向，“李夫子在那。”

芳姨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便喜洋洋地提着東西帶她過去了。

她們過到去的時候，李夫子還在寫着上一個人的對聯。

管家手上抱了好大一疊紅紙，估計要等上好一會兒。

看見她，管家點了點頭，同她打招呼。

賀予文也點點頭，算作回了招呼。

芳姨看着這，覺得還要等上好一會兒，便想帶着她先回家。

賀予文搖搖頭，又伸手拿過她手裡的紅紙。

“芳姨，你先回家吧，我替你在這裡等着，等對聯寫好了我再拿過去你家。”

芳姨家裡隻有母女二人，見她也是一個人，平日裡便常常找她一起來家裡，順便也好教做福餅。

芳姨本想留下來和她一起，但快到康康下工的時間了，她得去接人，也就沒堅持了。

隻是把銀錢點好了數交給她，還多給了些算作她的跑腿費。

芳姨離開了，賀予文站在原地排着隊。

旁邊的管家突然開了口。

“賀姑娘。”

賀予文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着人。

“吳伯，怎麼了嗎？”

吳伯點點頭，慢慢地開口。

“不知道賀姑娘春節有沒有安排？想請你到家裡一起過節。”

賀予文略有些驚訝，但還是應下來。

“我有空的，吳伯，我到時候就到裴家去。”

末了，她還認真地道了謝。

“吳伯，謝謝你。”

吳伯輕搖了搖頭，讓她不用在意。

對聯很快寫好了，吳伯同她道别。

賀予文把手上的紅紙遞給李夫子，同他講了芳姨的要求後，又把銀錢數好了遞給他。

李夫子握着毛筆在寫字，賀予文目光轉向另一邊，有些出神。

一起過節嗎，同裴燦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