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位姐姐。”

賀予文今日剛下工，正在街上走着路，便聽到後邊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她轉過身，一個年級不大的女孩站在面前，禮貌地對她笑着。

“姐姐，你知道鎮上哪裡有跑長途的黃包車夫嗎？我想讓他送我去隔壁的遠海鎮。”

賀予文回憶了下，鎮上的黃包車夫不多，跑長途的便占了大半，因此她很容易地就搜刮出記憶來。

“東街那兒的末尾，就在張記豆花旁的電線杆前面，有好幾個都是專跑長途的。”

賀予文伸手比劃着方向位置，但面前的小女孩似乎還是不大懂，她隻好停下了比劃的動作。

她伸出手，“我帶着你過去吧。”

那小女孩猶豫了下，還是沒将手放進去，隻是牽住了她衣袖。

“謝謝姐姐。”

賀予文感受到她的警惕，也沒放在心上。

小孩子遇到個陌生人，總會有些警惕心的，這也不奇怪。

這樣想着，她還是彎低了些背走路，好讓對方更好牽着她。

這裡離東街口有些距離，過去的路上沒人說話，氣氛太過沉默，賀予文有些不自在。

她早已習慣了沉默，也不太會主動同人搭話，但或許是因為這回身旁的是個小女孩，她總有些擔心對方。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起個話頭，好安撫下小孩子的心理。

“妹妹，你是要一個人去遠海鎮嗎？”

那小女孩似乎對她的主動搭話有些訝異，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接過來話頭。

“我家人在遠海鎮那邊，沒空來接我，便隻好我自己坐車回去了。”

賀予文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看了眼她。

這樣小的孩子，在另一處遠的地方，家人還要讓她自己回去，未免有些太大意了。

這樣想着，賀予文的想法由最初的“送她到車夫那”，變成了“送到後囑咐好車夫、再看着她離開”。

王英英察覺到對方情緒的轉變，沒說話，隻是又對着她露出個甜甜的笑。

“姐姐，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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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們到了。”

賀予文停下來步子，溫聲同她解釋着。

“我在這處站着看你走，你自己過去同他說地點吧。”

王英英點點頭，謝過了這個好心的姐姐，就自己走近去同車夫談了。

“遠海鎮？”

那車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頗有些不放心。

“你自己一個人去，你家大人呢？你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王英英的嘴角保持着原先上揚的弧度，語氣滿是誠懇，指了指後面一兩米、時不時看看她的賀予文。

“那就是我家大人。”

“她在鎮上有工做，沒空送我，便隻好讓我一個人坐車回去了。怕不穩妥，還親自帶着我過來選車夫呢。”

車夫半信半疑地看了眼賀予文，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

的确，兩個都是年紀不大的姑娘，雖另一個看着是成年了的，但若是親自送她過那邊，路上怕是也不夠穩妥。

“可以，你要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正午，十二點，還在這個地方，我會帶好行李過來。”

王英英說完，交了些銀錢給車夫當作定金，又重複确定了一遍時間地點，便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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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了嗎？”

賀予文看着去而複返的小女孩，有些疑惑。

“是錢沒帶夠嗎？”

王英英笑着搖搖頭，解釋道：

“我是過些時日才走，今日隻是過來打聽打聽罷了。”

賀予文點點頭，伸出手。

“那我帶你回家先吧。”

王英英沒伸手，謝過她。

“不麻煩姐姐啦，我方才已經記清楚了路，家裡也有拜托人來看管我，我這就要回去了。”

賀予文還是有些不放心，接着說：

“我送你回方才那處先吧。”

方才那處，便是她遇見對方來問路的地方。

“好。”

王英英點點頭，重新搭上對方的手。

賀予文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彎低了些身子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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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