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的,又有些縱容的目光。
他話說得輕,但不像詢問,倒像是個吊人的鈎子。
她好像有些被蠱惑了。
明明這刻該退開的,但聽完這句話,她又重新湊近了,踮起了腳尖。
她湊近了他耳朵,重新撫上那顆小痣。
本想同他開個玩笑,但此刻的發展卻不再玩笑。
裴燦禮沒阻止,等着她下一步動作。
見她半天沒動作,甚至還緩緩問了句:
“不繼續嗎?”
賀予文聽出他話裡的笑意,總覺着自己被嘲笑了,莫名地,她有些不甘心。
她湊近了,對着他耳廓。
本想對着他耳邊說些話,好表達自己的不滿,可真湊近了,她卻想不出說些什麼,隻好帶着些不岔的性子 ,對着他耳廓呼了口氣。
呼完氣,賀予文就打算退回去。
裴燦禮突然拉住她。
賀予文心裡那微弱的不甘已快退完,反應過來此刻的暧昧氣氛,并不敢擡頭看他。
但裴燦禮并不打算就這樣結束。
她還在低着頭,就聽見裴燦禮突然問她:
“文文,你現在能好好走路了嗎?”
賀予文擡頭,對上他目光。
雖不明白他突然轉變話題的原因,但她還是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的腿,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
裴燦禮看着她,不緊不慢地補上了方才的話。
“要不要,再試試上次那個吻?”
她沒有說話,裴燦禮也保持着原先的姿勢,等待她的回答。
在沉默裡,賀予文第一次試着直視他。
不帶試探的、專心的注視。
他生得高,五官也冷,哪怕此刻低下了頭,也容易讓人感到壓迫感。
但他此刻不躲不閃,同樣注視着她。
眼裡是冷靜,也是縱容。
以及,一直被她忽視着的,彼此對視時總會變得恍惚的目光。
她總是試着越軌,又總是被對方引着越軌。
可看着面前的人,她又有些莫名的僥幸。
于是,她點點頭。
“好。”
下一秒,手被握住。
那個帶着幹淨皂香的懷抱環住她,另一空着的手穩着她後腰,直接吻了下來。
裴燦禮生得冷,但平日總是一副和煦模樣。
可他的吻就像他的五官,帶着銳利。
他似乎成了她呼吸的主導者,一點點引着氣渡過來。
賀予文透不上氣,想掙開他。
到至換氣,他好似縱着她,又好似乞人憐憫般,放輕了動作,環住她腰的動作卻更加緊。
賀予文睜開眼看他,他閉着眼,很是專心,眉眼間細微地透出情意。
賀予文散去原先的束縛心理,掙開對方握着自己的手,雙手反握住他。
裴燦禮原先緊着的眉松了些,想睜開眼,她先一步靠近了,重新閉上眼,借着力回吻他,回應着他先前的動作。
這刻,僥幸化為凝實的情愫。
她想,能有這短暫片刻,才該是慶幸。
就算這些都是出自她的算計,
這刻,她也依舊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