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指尖血落下去,結契的光從一人一劍身上冒出來。
伏虹在光裡歎氣:“小姑娘,剛結契就不瞧我了,你是不是有點太直接喽。”
周葵趕緊回神:“不是,我就是想到了一把沒有劍穗的劍。”
伏虹就又精神了,慢吞吞說:“普天之下真是什麼稀奇事都有哦,竟然還有不要劍穗就願意的劍,看來我也不算最白送的啦。”
周葵總覺得他理解的跟自己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周葵一人一劍身上五顔六色的靈氣徹底竄出,五道光一閃,沒入體内。
周葵和劍同時愣了片刻,劍竟然說話調子都加快了:“我不信!小姑娘,我們是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
周葵也沉痛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
張守鶴聽見周葵的慘叫,走過來,以為周葵在為契合度低難過,摸着胡子想了想:“五成是低了些,不過這也證明,世間還有一把劍在等着你,比你現在的劍要更加強大。”
誰知,周葵聽完半點不覺得安穩,而是一陣驚慌,瘋狂在腦子裡安撫自己的劍:“伏虹,你要知道,誰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伏虹哀怨地說:“你有了新的劍,你知我是很大度的,隻要你願意把我放回劍冢就好了。”
周葵趕緊跟師父大聲表态:“師父,我覺得伏虹很好,我不難過!我們有緣的!”
張守鶴搞不懂這個弟子怎麼回事,但也欣慰點頭:“你這樣想很好,契合度更高的劍,或許你未來能碰到,也可能這輩子都碰不到,還有可能需要你自己鍛造,總之非大機緣不可得,不必強求。”
周葵趕緊跟伏虹說:“你看,不用擔心的,可能就是給大家有個說法,算是安慰。”
伏虹還是不說話,周葵就直接拿這個問題去問張守鶴了。
張守鶴笑着:“倒也不全是安慰,不過完全契合,确實是舉世難見其一。且已有了一把劍,即使真見到一把契合度高的劍,也難結契。”
衆人忽然齊刷刷去看林空鹿,這人已經有一把劍了,他是不是拿不到第二把劍了?那他豈不是白來一趟?
他們這回再看就發現,這人其實自從進來劍冢就一直沒什麼興緻,看樣子,他自己顯然也知道這個情況,沒打算選什麼劍,就是過來應個景。
林空鹿的隊友們為林空鹿惋惜,還更是一陣感動,林兄分明不需要選劍,之前比劍還那麼賣力,一定是為了他們,小師弟可真是個好人!可惜他們不争氣,還是輸了,他們好悔。
張守鶴也意識到失言,趕緊補救:“但也不絕對,蜀山就有一個弟子,拿了兩把劍,第二把雖然不太好,但出其不意,也是一大手段。”
“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伏虹聽到這裡,也終于不别扭了,他有話直說:“劍冢裡面好沒意思的,小姑娘,你就算真的遇見那把劍,也别送我回去了。”
周葵指天誓地:“我會對你負責的!”就是這句話怎麼越聽越像個負心人說出來的。
周葵總算安撫好了劍,想起自己剛剛走神的原因,她問:“師父,劍仙師父為什麼沒有劍穗啊,難道……”
張守鶴還在尴尬頭上,聽到立馬橫眉冷臉:“瞎想什麼呢,劍仙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周葵:“……”她還什麼都沒有說啊!
周葵于是換了個委婉的問法:“那劍仙師父的劍穗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送人了。”
周葵都沒反應過來,就聽伏虹斬釘截鐵:“不可能,”然後震驚,“你說的那把劍竟然是劍仙的?哎呀真可憐,劍冢裡面的劍們夢想都要破滅了。”然後慫恿周葵繼續問。
周葵就頂着張守鶴的目光艱難開口:“那是送給誰了?”周葵忽然又想到一點,“對了,還有劍仙師父的玉牌呢?”
張守鶴就笑了:“想知道啊。”
周葵和偷聽弟子們同時點頭。
張守鶴:“那就自己去問他。”
周葵和偷聽弟子同時抽氣,他們怎麼敢!
他們又不是嫌命長。
張守鶴冷笑:“一天天,淨想七想八,有這時間練練劍比什麼都強。”然後朝湖邊喊,“行了,你們時間到了,都撤,換下一隊。”
湖邊的弟子們本來正聽八卦聽得高興,驚聞噩耗,哀嚎聲頓時連成一片,不過他們雖然懊悔痛苦,恨不得再留一刻争取最後一點希望,手上也還是半點不耽誤,收拾東西走人。
他們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機會,别人也該有選劍的資格和時間,他們不該擠占,他們比那一隊先來選劍,已經是他們的幸運了。
他們鄭重地把魚竿交到來接替的那一隊人手裡,目光含淚:“兄弟,這竿是我認真挑出來的,絕對好用,線也理好了,你一定要釣上來啊!”
接替的人頓時豪情萬丈:“放心,我去了。”
新一隊的人在湖邊坐下,他們雖然沒有先選劍的優勢,可能有的劍本來會選他們現在選了前一批的人,但是他們也有了機會看别人釣劍,得以從中學到一些經驗教訓,他們中不少人劍穗都提前準備了好幾個。
再加上雙方釣劍的時間是一樣的,這并不能準确說,到底哪邊更占優勢。
他們上餌抛竿,動作比先一批的順暢很多,随後在湖邊坐下,開始期待自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