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一手舉着一把五顔六色的小花,一手拉着個破破爛爛的高冷七。
剛到明瓦殿門口,周葵還在尋思自己進去該怎麼說,就見一陣斑斓的青色到了面前,梅近房站在那裡隻看一眼,一把拉起高冷七就往裡走。
還掃一眼周葵,頭疼說:“淨給我惹麻煩,跟進來。”
周葵總覺得自己是遭了無妄之災,本來就被掌門嫌棄了,現在掌門還能原諒她嗎?
高冷七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啊,怎麼覺得掌門已經知道了!
周葵心情忐忑,理了理頭發衣服,着重整理了下手裡那把小花,然後小步小步跟了進去,一進去,不見掌門和高泠七,就看見側面站着個晏開陽,手裡拿着朵一看就很貴重的潔白潔白的大梨花。
晏開陽轉過頭來沖周葵笑:“師妹,我們這些常在掌門身邊的,每次在外看見珍奇的花,都會保存好給掌門帶回來,沒想到師妹也帶了,真巧啊。”
周葵一陣眼暈,天呐,有晏開陽的這朵小妖精花在,掌門還能看得上她這撮小野花嗎?
有這種周到人在,她怎麼可能争得過寵啊!
“師妹?”
周葵猛地一激靈,一秃噜嘴就喊:“小……長老!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
周葵一說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巴掌,她都在說什麼啊!
晏開陽不愧能穩得住:“此花名為梵天梨,還有,我雖是長老,但師妹你我平輩,你可以喊我晏師兄,也可以喊我晏長老。”
周葵點頭:“知道了,小長老。”
晏開陽笑:“師妹看來對我的年齡有所怨念。”
就在這時,梅近房和高泠七又出現了,他們剛剛應該是在幻境裡面。
晏開陽就轉過去,先獻上那朵大梨花,周葵擔憂高冷七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掌門,弟子此次前去東邊主事,路經梵天寺,因事恰巧,便幫他們處理了一件棘手事,寺内主持贈予弟子一枚梵天梨。此乃真花,卻可千年不腐,化作梨花座,亦可清淨心,離苦得樂,弟子覺得有趣,故而收下,特來奉上。”
他一松手,大梨花就落地,從根莖開始木化,迅速化作一個木質的梨花座:“掌門可拿來靜心,下酒亦可。”他還神奇地又掏出一個酒瓶,“此乃梵天梨釀制的靈酒,弟子也為掌門求了一些,請掌門笑納。”
梅近房就笑着接過酒瓶和花收好:“很好,你有心了。”
周葵看得一愣一愣的,連自己想說什麼都忘了,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送個花還一套一套的,周葵忽然頓悟了,送花和送花也是不一樣的啊!
别的就什麼都不說了,光這個分量,掌門要是真想拿來吃,那都可以分好幾頓吃個飽了!
周葵沉浸在晏開陽帶來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可是她的心裡還記挂着可憐的高冷七,硬生生醒過來,問:“掌門,她……”
梅近房就那麼看她一會兒,然後掏出梨花座坐了上去,才平心靜氣說:“你就夠麻煩了,還有你那個拜成的和沒拜成的師父,光你們就夠我操心了,你又給我送來一個。”
周葵可實在冤枉委屈得很,這也能怪她嗎?要是論麻煩,之前聽掌門他們的口氣,那位遊畫桡長老似乎也不讓人省心啊,還有蜀山其他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在少數,最關鍵,就連掌門自己不也是個妖嗎?不麻煩嗎?
麻煩已經聚成堆了,這大約就是蜀山的宿命吧。
可周葵這麼想,也确實覺得自己為難人,沒看掌門都上梨花座了!
她硬着頭皮問:“掌門,我知道我不該勞煩你,可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
梅近房:“是嗎?那人已經交給我了,你是不是就該走了?”
周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請問掌門,準備怎麼處理高冷七?”
梅近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怎麼?不滿意你還要把人要回去?”
周葵就頂着巨大的壓力,艱難說:“我既然把人送來,總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