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還在呆愣着,忽然,手裡的竹筒又是一陣震動,周葵疑心還沒有放完,趕緊去看,卻聽隻竹筒輕微地砰一聲,然後一個東西被抛了出來,簌簌地展開,變成了一盞兔子花燈,花燈緩緩亮了起來。
周葵簡直眼睛都瞪圓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煙花裡還有花燈啊!現在的煙花都這麼厲害了嗎?
她在無限流裡也沒見過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啊!
沒見識的可不止周葵一個人,下方的同門們也目瞪口呆:“這竟然不是法寶嗎?沒有靈氣也可以做到?”
還有人難以置信:“别騙人了,我在凡人界那麼多年,也沒見過這東西啊!”
就有一個人反駁:“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凡人機關極盡精巧處,遠勝這一盞花燈,能工巧思,玲珑匠心,其間種種,不比修仙簡單多少。”
不管是出自修仙界,還是出生在凡人界的弟子們,無一例外陷入了震撼。
那是一種他們誰都無法想象和嘗試于是顯得神秘可怕的力量,那是一群靈氣都無法感知到的人,卻單靠巧思和手藝做到了法寶也做不到的事情。
那一個看不透的竹筒下面,凝聚着一種執拗的、一代代傳承、一點點發展而成的智慧,他們或許未必能想到這一點,可潛意識中已經心生敬意。
晏開陽見周葵還呆呆抱着那根竹筒,笑了下,過去幫她從竹筒下面取出一根竹棍:“師妹你提這個就好,煙花已經放完了。”
周葵就跟着去接那根竹棍,她提着那盞兔子燈,一眼一眼瞧,心都快化了,看起來更呆了。
晏開陽忍不住笑了聲:“師妹提燈,相映成趣,我果然沒想錯。”
周葵罕見地人都腼腆,看在燈的面子上小聲點頭:“謝謝大師兄,我會好好珍惜的。”
晏開陽:“看來這盞燈确實沒白送。”他說話的時候,周身的月華就緩緩散去,同時這一片黑夜也如晨起露水,一見光就散了。
周葵震撼于這番天地變幻的手段,更震撼晏開陽這人搞這番手筆竟然隻是為了放個煙花,他似乎也不覺得自己做這事有多麼誇張。
晏開陽身周靈氣收攏,渾身那股缥缈的氣息也便不見,他又是平時那副場面人的模樣:“好了,東西送到了,我也該走了。”
晏開陽向周葵行了個半禮,轉身走人。
周葵想跟他還禮,可一手拉鎖鍊一手提燈,怎麼都動不了,看的其餘吊着的同門們都替她着急,于是他們便齊刷刷行禮,替她送人:“小長老慢走。”
晏開陽輕松的步伐忽然僵住了。
他轉回頭,看着下方那些真誠的小弟子,再看看罪魁禍首的周葵,笑容越發溫柔:“師妹,你這樣攀爬亦是違背戒律,師兄需得向戒律堂的人說一聲,師兄也是為了你好,莫要怪師兄啊。”
周葵簡直冤枉,她又做什麼了,怎麼又莫名其妙背了個鍋!
很快,戒律堂的人來了,看見周葵的樣子就一瞪眼,然後一堆人商量會兒,有個人過來,幹脆把周葵的手也綁住了。
當然,在周葵的強烈要求下,對方給了她時間收好她的兔子燈。
于是,晏開陽來這一趟後,周葵真正被綁得直挺挺。吊在那裡宛如一條風幹的鹹魚。
周葵現在就是無比後悔。
周葵正後悔自己怎麼會腦抽去惹晏開陽,是失心瘋了嗎?悔着悔着聽見周圍幾個同門悄悄喊她,周葵看過去,對方期待地問:“師妹,你還去找王師姐/康師姐嗎?”
周葵才想起來這件事,差點給忘了,她趕緊一振奮:“去。”
同門先是一高興,随後又擔憂問她:“可你現在還能去嗎?”
周葵就打量一下自己現在都捆得不好彎曲的胳膊和大腿,再望望頭頂的鎖鍊橋,她點頭:“沒問題,我可以的。”
幾位同門就更敬佩了!
周葵就準備蕩起來去找其中一個,可她剛要動,就被周圍那一堆堆火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差點直接從鎖鍊上滑下來。
周葵勉強真的:“你們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們一起點頭,齊聲問:“師妹,你打算先去找哪個師姐啊?”
周葵一頭霧水,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可她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就注意到了下方人群的位置,怎麼說呢,雖然看起來是被吊成一堆,可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下面這群人好像是泾渭分明的兩邊人。
他們分别以康傳蘭和王桃書為中心,互相看不順眼。
周葵猛地想起來剛剛煙花放完他們的争執,好像也是一邊人說話,另一邊人才出口反駁的!
這兩邊人,竟然是兩個陣營嗎?
周葵一陣頭疼,怎麼找人聊個天也能卷入争鬥風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