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心裡不斷對老爺爺懊悔,覺得自己簡直冤枉了一位好心的老人家。
胡鏡風瞄周葵一眼:“周葵,真的,劉長老很寬和的,你不必如此擔憂,你要是想去做任務,我覺得劉長老也會讓你做的。”
周葵更愧疚了,她猶豫片刻,說:“我總要先辟謠,還長老一個公道。”
胡鏡風看她一會兒,點頭:“這樣也好。劉長老擅煉丹,尤其一手延壽丹出神入化,延壽靈物舉世難尋,且最多服食一兩次就無效了,可劉長老的延壽丹從來沒聽說有什麼限制,整個修仙界哪怕是最擅煉丹的天禦門都沒人敢說能在這一丹方上超過劉長老。劉長老延壽至今,就是他丹藥最好的實例。有時候去做任務,劉長老還會送丹藥給弟子,也會送點别的,我是勸人不要錯過的。”
周葵的心更愧疚了,還充滿掙紮,她艱難說:“恩,不急,我先辟謠。”
胡鏡風敬佩一聲:“師妹高風,師兄佩服。”
兩人終于出來後,周葵跟胡鏡風走完任務流程,就趕緊離開,準備去彌補劉長老。
胡鏡風跟她揮手絹:“師妹,祝你順利,好用再來啊!”
周葵心想,牆師兄你的信息确實很好用,但她暫時不想再聽了。
***
周葵蹲在角落,偷偷瞧遠處人來人往的掌事堂。
桂決明路過,不由自主就拐了過來,低頭沉默看着周葵。周葵趕緊大喊:“桂師兄,我最近沒有惹事啊!”
桂決明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半響點頭,不怎麼自在地離開,如果桂決明不是這麼端方的性子,走的時候必定會留下一句:“就是因為你最近太安分,我才覺得不對勁啊!”
周葵實在不能想象,這麼一個人,能在蜀山内部樂子裡留下什麼樣的黑曆史,可惜她還不能進去看,實在心癢癢。
送走桂決明,周葵繼續蹲在人群裡,望向遠方。
就是自打知道那個糟心的樂子投票的結果之後,如今但凡師兄師姐們看過來,周葵都覺得對方是在笑自己。
周葵堅強地讓自己忘掉這件事情,繼續觀察,她看的是老爺爺的方向。
那天跟胡鏡風分開,周葵就開始努力辟謠,但辟謠後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周葵糾結良久,決定蹲在這裡觀望。
好在,辟謠後老爺爺身邊就時不時有小弟子過去領任務,尤其到了今天,人更是絡繹不絕,老爺爺忙得笑開了花。
周葵暗中觀察這幾天,有些還不相信老爺爺可能會找茬的也被周葵提前攔截處理,現在應該再不會有事了,周葵終于安下來心。
周葵現在才覺得好受不少,磨蹭在人群裡去見老爺爺。
剛過去,劉長卿就再次精準看過來:“小娃娃,終于記起老夫了?”
周葵實在不敢說自己根本就沒記住過他,慫兮兮行禮:“劉長老,之前是弟子失禮,冒犯了。”
劉長卿笑得越發慈祥,笑眯眯一雙眼都快瞧不見了:“小娃娃嘛,犯錯不是應該的嘛,看你們鬧鬧騰騰,老人家也高興啊。”
周葵還低着頭,劉長卿就走過來,歎口氣:“小娃娃,這麼不高興呀,你是個好孩子啊。”
劉長卿的語氣溫柔又包容,還飽含他無限的憐愛,就像是在哄孩子,周葵臉不由就紅透頂了。
周葵再次行禮:“弟子之前沒想到是您,隻以為是掌事堂不許您在裡面發布任務,您才隻能待在外面,您這邊便并不可靠,弟子向您道歉。”
劉長卿的表情就有些微妙。
這時,忽然一道梨花香幽幽而來,随後竟然是掌門落在了地上,他頭疼地看着周圍的人群,第一次出現了無可奈何的語氣:“師叔,你不是說你會控制人數嗎?這是怎麼回事?”
劉長卿慈祥的臉忽然變得迷茫:“啊?近房,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梅近房糟心地瞧瞧劉長卿,一轉頭又瞧見周葵,就更糟心了,但他現在沒空搭理周葵,隻耐着性子跟劉長卿說:“師叔,别裝了,我知道你能聽到,你這樣是不行的,掌事堂沒法做事。”
劉長卿還是那句話:“近房,你說什麼?”
梅近房連着說了好幾遍,劉長卿就是那一句話,梅近房的好耐心都忍不住上手了,可臨近要碰到劉長卿的瞬間,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及時抽手,瞧着臉色都要罵人了。
周葵無數次想象過,究竟什麼人能讓無所不能的掌門頭疼,現在她就已經看到了,真是太稀罕了。
梅近房架子還勉強端着,可内裡已經完全敗退了,他站在那裡,頗像一個無能的相公,最後也隻能讓弟子們散了,拿劉長卿一點辦法也沒有,至于周葵……被劉長卿護在後面,他也懶得管了。
梅近房臨走的時候,說:“師叔,你不是不懂,你也是蜀山長老,該為蜀山的事務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