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想說點什麼,被林空鹿一把按頭按了回去。
周葵隻好不情不願暫時閉嘴,等霍琦把他們帶走再說。
遊畫桡餘光自然瞧着那邊,回過視線來瞧霍琦,唏噓說出了一句熟悉的話:“你真是不容易。”
周葵覺得遊長老和掌門應該能就這個話題達成共識,暢聊一個時辰。
霍琦依舊穩得住,站在那裡鎮定微笑。
遊畫桡就起了興緻:“你不錯,我聽說你劍陣頗有造詣,你的陣圖我也看了,有沒有興趣轉法修?”
霍琦再次行禮:“弟子此次代師父前來,有師門要務在身,還請遊長老海涵。”
遊畫桡才想起來一樣:“說的也是,”但還是留了一句,“你要是想來,我這裡随時收你,反正你修什麼都一樣。”
“謝遊長老厚愛。”霍琦說完後,這次,他得體的微笑就慢慢變得更無懈可擊,“既然談到正事,那弟子便與遊長老聊聊此次賠償,長老算結後,可将賬目送至含章峰頂。”
遊畫桡長眉一挑:“你讓我給莊淮胥?你們含章峰還不上賬就往那個冰疙瘩頭上推,連梅近房那麼個黑心肝的都收不回賬,你覺得我從他那兒能要出一塊靈石來?師侄,就算你年紀小,我也得告訴你啊,今天這出,沒門兒!”
周葵:“……”總覺得劍仙師父的人設似乎跟想象得有點不太一樣了。
霍琦面對遊畫桡,也分毫不畏懼:“可周師妹名義上還是劍仙前輩的徒弟。”
遊畫桡再一戳林空鹿:“他總是酒魔子的徒弟吧?”
霍琦依舊半點不驚奇,迅速把酒魔子跟張守鶴對上号,面不改色:“林兄乃劍尊傳人,我想師父并不會奪人所好。”
遊畫桡都氣笑了:“想得挺好,一個都不想認是吧?那我問你,你跟他們非親非故,你又幹什麼過來?”
霍琦:“劍仙與劍尊事務繁忙,師父代為照管,隻為情誼。”不等遊畫桡開口,他繼續說,“若是遊長老不滿,也大可上山訓峰頂見師父,師父已傳訊,他在峰頂恭候遊長老。”
遊畫桡一掀袖子,冷哼一聲:“誰要陪他去挨風刀子,你們師徒倒是想得好,就想賴賬是吧?就不怕我把你也扣下?”
霍琦:“弟子才疏學淺,自然無法違逆長老,但還請遊長老替弟子向藏書閣衆位長老告罪一聲,弟子明日無法前去理書了。”
遊畫桡笑得紅唇張揚:“你以為我炸不了藏書閣?”她目光審視,“既然你有底氣,我也懶得跟你麻煩,你現在改投我門下,我就放了你們,不然你們就等到張守鶴來接你們吧。”
霍琦行禮:“師命在身,恕難從命,遊長老要弟子留下,弟子便留下,隻是來之前弟子唯恐自己人微言輕,已托同門,若我一個時辰不回,請他去求掌門,請劍仙前輩出關。”
遊畫桡終于不笑了,她掃着霍琦:“來之前,消息聽了不少啊,你還知道我不想跟黑心肝說話?”她換了條腿,“萬一我這次就跟他說了呢?你要怎麼辦?”
霍琦不卑不亢:“弟子隻是覺得,遊長老珍寶無數,這點錢财還不值得遊長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遊畫桡看了霍琦一陣,又靠了回去:“你眼力确實不錯,我是犯不着,可我不高興,我今天就等着了。”
霍琦就去拿玉牌:“那弟子這便聯系掌門。”
霍琦手都沒到一半,一道火光刷拉劃過去,頃刻燒斷了他的玉牌繩子,玉牌便啪嗒落地,霍琦手拿了個空。
霍琦擡頭,遊畫桡坐在那裡,手指尖已經燒起了火,越來越旺:“我看你,與其修劍,倒是更像黑心肝的徒弟,帶上人,滾出去。”
霍琦微微行禮,撿起玉牌:“謝過遊長老。”
然後就真的過去叫了周葵和林空鹿,見兩人都看愣了,一手拉一個,拉着出了門。
一直下了遊畫桡的山頭,周葵和林空鹿都還沒有回神。
霍琦停下來,周葵猛地一個激靈醒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霍琦怎麼變得比上次還又厲害了!這才又過去幾天啊!還有,她真的欠了霍琦好多,霍琦真的太不容易了。
周葵猛地拍胸脯:“放心,霍琦,我以後一定不讓你撈人了!”她得更努力一點,不能再被抓到了!
霍琦根本沒相信周葵這句話,而是看向林空鹿:“周葵我不奇怪,沒想到林兄你也……”
周葵趕緊想幫忙解釋,被林空鹿咳嗽一聲打斷。
周葵不解看過去,林空鹿沖她使了個眼色,周葵看懂了,那是讓她保密的意思。
周葵簡直大為感動,林兄為了她的任務,真是考慮良多啊,不讓霍琦知道,他們就還能偷偷計劃。
林空鹿說:“意外而已。”
霍琦顯然很是詫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外才能讓他們一起淪陷在遊畫桡的法修地盤裡,但最後他也隻能點頭:“不早了,先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含章峰,各自分開,臨别時,林空鹿又沖周葵使了個眼色,周葵又看懂了,那是回去好好想想,之後再聯系的意思。
周葵感動得無以複加,林兄真是為了她的任務操心太多,雖然是為了比劍,但是真的好靠譜一個林兄啊。
周葵回去就苦思冥想今天經過的一系列細節,試圖找出什麼關竅來,想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都覺得今天就這麼睡了算了,忽然腦子一清,忽然想到了一個白天分明聽過的故事。
周葵興奮地跳了起來,她激動去摸玉牌,就看見玉牌忽閃忽閃在亮。
周葵好奇點開,是霍琦發來的一段話,點開卻是林空鹿的聲音:“周葵,我想到遊長老最珍愛的東西了。”
周葵更精神了,立馬就連通傳訊,一連通,她激動地大聲喊:“林兄,我也想到了,是不是比武招親的旗子!”
林空鹿回話:“對,我當時就該想到的,一面沒有靈光的旗子,能待在珍寶室裡本身就很奇怪。”
周葵越想越興奮:“以遊長老的性子,旗子很有可能。”
就是周葵興奮着興奮着,忽然被踩了尾巴一樣再次猛地跳起來,她震驚去看玉牌,扣掉再看一回,還是霍琦的玉牌傳訊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