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和章樓對視一眼,默契地什麼都沒說,一起安安靜靜撤退,片刻後,他們在隐蔽的林子裡重新會面。
氣氛尴尬極了,周葵率先打破沉默:“好巧啊。”
章樓也說:“恩,好巧。”
總覺得更尴尬了怎麼辦?
周葵決定換個話題:“你來這兒……不太像幹正事。”
章樓看周葵一眼,就在周葵猶豫自己是不是問得太直接了,章樓說:“我要他們的淬天果。”
周葵心想那是什麼東西,嘴上順便回:“你要拿的東西還真不少。”
章樓:“這果子不是給小少爺取的,是我自己要的。之前春水劍派答應把果子賣給我,可收了靈石就不再回訊。修仙界界能洗經伐髓的東西本就可遇不可求,沒有果子,我可能會死,我隻能自己來拿。”
周葵心想,春水劍派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也不怪有人來報仇了。
不過這個果子竟然是洗經伐髓的東西?這東西竟然是真的存在的嗎?能提升資質筋脈的,她在蜀山這麼多年都沒見過。
章樓說完,又打量周葵一圈:“你又來做什麼?”
章樓一問,周葵瞬間有些慌張,她就是來單純搗個亂啊,這能說嗎?别說了到時候被問着問着把蜀山給扯出來啊。
這可怎麼辦?随便編一個?她怎麼知道春水劍派裡有什麼啊!
章樓已經有些猶疑,周葵趕緊果斷咬定:“我也是!”
不過周葵剛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妙,這樣她不成了跟章樓搶東西的了?兩人打起來怎麼辦?
誰知章樓臉上竟然變成了同情:“我是聽說他們用這招騙了很多人,沒想到還有你,不過放心,他們的果子有三顆,我隻拿一顆,剩下的随你。”
周葵驚訝擡頭,反應過來又趕緊壓回去:“那挺好。”
春水劍派你真是不做人啊,竟然一顆果子賣一堆人,被人找上門,你是一點也不冤。
周葵想到這裡,驚喜一拍手:“既然我們目的一緻,不如一起進去怎麼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她把自己的布條劍抱在懷裡,“我劍法還不錯,可以保護你。”
周葵說的時候,心裡已經在歡呼了,她既然是來搗亂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丢了,春水劍派一定會很痛苦,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她一定要幫這個男修拿到淬天果。
章樓就用那種猶豫的神情看了她一陣,然後想了想,點頭,周葵還奇怪他是怎麼回事,就聽他說:“我總覺得你會把這裡搞得天翻地覆,是個變數,既然這樣,不如一起,至少我能看見。”
周葵聽得一言難盡:“你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你在心裡想想不就夠了嗎?”
章樓依舊是那副平常的表情:“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明白我的考慮,我們之間也能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周葵實在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長起來的,半天撓撓頭:“倒也不是不能說……”
就是說話太直,容易得罪人啊!
她又瞄一眼章樓,覺得這人确實長了一張不怕得罪人的臉。
周葵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操心的老媽子,又驚歎自己竟然真的遇上這麼個愣頭青。
簡直身上有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蕩,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周葵決定不再想:“行了,走吧,我帶你進去。”
周葵帶頭就往裡走,隻是走上幾步,周葵默默退了回來,開口要說,又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喊人,她先問:“兄台,怎麼稱呼?”
章樓沒吭聲,周葵瞬間理解:“我懂,不方便是吧,不過也不能老兄台兄台的喊你,既然這樣,給你取個代号吧,我們行走江湖,都要有個名号,叫我夜幕就行。”
周葵其實自己也在偷偷高興的,夜幕是她上輩子的代号,眼看是再也用不上了,有機會當然是趕緊用一用啊!
“确實,有一個代号會比較方便,”章樓沒異議,“既然你懂,就勞煩幫我取一個吧。”
周葵就立馬高興起來了,她認真看着章樓的臉和法寶,深思熟慮一個名字,然後她驚喜笑起來:“有了!既然我們是在寶貝面前遇見的,那就叫你寶遇兄吧!”
章樓都覺得自己快做不出來表情了,至少他以為大家的代号會是統一的風格。
周葵還在期待問:“寶遇兄,感覺怎麼樣?”
章樓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話題,他直接問:“你剛剛要問什麼?”
周葵這才想回正經事,有點不好意思沖對他笑:“對了,寶遇兄,那個……你認路嗎?”
章樓沉默片刻,默默走在了前面:“跟我來。”
周葵有點汗顔,這位臨時同夥,還真的挺可靠的啊。
章樓帶着周葵一路從小道走,很快就成功正式進入了春水劍派。
期間輾轉騰挪,半點不拖泥帶水,周葵在心裡偷偷驚訝他的身手,難道現在的煉器師也要修身法了嗎?
一路過了雜物間和小弟子們的住處,章樓在一堵牆後停下來:“再往前我不太熟,但東西兩側都是蓋家人住的地方,他們藏東西應該會在中間靠後的地方,我們要找找。”
他說完,卻見周葵忽然眼神放光,一指幾座高牆後最恢弘高大的大殿:“既然不知道怎麼走,那就去那兒。”
章樓看見那座樓,一下子愣住,重重疊疊的飛宇遠高出周圍許多,一看就知道那是春水劍派的主殿,那是整個春水劍派最重要防守最嚴密的地方!
周葵已經躍躍欲試要走,章樓想了想,給周葵遞上一個綠珠子:“既然要潛入,就戴上斂息珠,小心一點。”
周葵高高興興接過來:“走。”
周葵帶着章樓熟練避開守衛,爬上宮殿頂,開始對一個瓦片火烤水澆,章樓就在一邊神情複雜看着,看她成功揭開了一片琉璃瓦。
一揭開,就被裡面傳出來的嘈雜吵得頭疼,周葵險些以為自己來到了菜市場,定睛往裡一看,發現主座上空着,而左側的坐着一排白衣的春水劍派弟子,蓋元焯也在裡面,雖然衣服是很飄逸,但他們一個個七嘴八舌對着對面叽叽喳喳,就一點也不飄逸了。
“十三弟,這位道友的話,你可聽清楚了?”
“我自然是聽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八兄聽進去了沒。”
“要得就有失,想要這位道友的東西,我們可不知道能不能付得出代價。”
“我們付不起,但六弟你肯定能成,我可聽說掌門給了你不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