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時候,箭在弦上,周葵隻能深吸口氣,用力一拉。
布帛撕裂聲,以及把手終于拔過來的卡合聲,三人簡直驚出了一身冷汗。
面前的石壁緩緩升起,三人也在等待中久久無言,戚京墨說話都正常了:“姑娘,你一身法寶,怎麼發帶快斷了也不換。”
周葵有點不好意思:“沒顧上。”
她尴尬地沒事找事,順手就要去系頭發,可惜發帶就剩下那麼點,努力幾次也沒成,隻能遺憾作罷,揪着發帶就趕緊往裡跑:“快進去吧!”
周葵簡直是逃跑一樣率先跑進了裡面,簡直太險了,她縱橫江湖的名頭差點栽在一根發帶上。
章樓和戚京墨也沒再說什麼,默默跟了進去。
一進來,周葵就險些被這裡的靈氣逼得經脈一陣動蕩,好在她已經能熟練壓住魔氣,一點異樣都沒有露出來,再看看四周,架子上東西不多,隻有能數清的幾排盒子,可每一個都散發出驚人的氣勢,一看就知道裡面不是簡單的東西。
這裡東西雖然不多,可這才是春水劍派真正壓箱底的寶貝。
周葵驚歎過後,就從一頭開始翻找起他們的果子,找着找着,章樓走了過來:“你的發帶給我吧。”
周葵不知道他要這麼一根廢布條幹什麼,随手丢給他,然後就再次紮進了那一堆寶貝裡面。
戚京墨從另一邊找起,聽到這一聲,順便往章樓身上瞥了一眼。
章樓沒理他,往一邊走去了。
周葵沉迷找寶貝,一直沒找到,想問問他們找到沒,一轉頭就瞧見了角落的章樓,正在……補發帶?
拿根繡花針在那裡縫來縫去,應該是在補吧?
她覺得自己簡直在做夢,為什麼能在章樓一個大男人身上看到如此賢惠的一幕啊!
章樓感覺到周葵的視線,面不改色揪斷線頭,把縫好的發帶遞了過來:“補了截靈布,沒過煉器台,不能算法寶,但應該不會斷了。”
周葵瞧瞧發帶上那一圈朵精巧的小花,再瞧瞧章樓,再瞧瞧小花,她忍不住問:“你們煉器師還會幹這個?”
章樓點頭:“觸類旁通。”
周葵簡直在心裡呐喊,不要騙我!我們門派那些煉器師可是能煉出純色乾坤袋的人物,縫花紋都是臨時抓醫修來幹的,根本沒見過你說的觸類旁通。
不過周葵又忍不住看向他一身的法寶,一個個都精巧無比,上面那些紋飾比小花不知道要複雜多少,要這些法寶都是他自己煉的的話,好像說觸類旁通也沒什麼不合适的?
天呐,這是一個煉器師裡講究審美的珍品!還會做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周葵雙手接過發帶,鄭重說:“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
章樓沒想到周葵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沒關系,一條發帶而已,舉手之勞。”
周葵沉痛:“不,你不懂。”
戚京墨看了半天,悠哉悠哉走過來:“寶遇兄繡工一絕,我那兒幾十年的繡娘都比不上你,要是哪天沒事幹了,來找我也可以。我們也算有緣,給你出個高價。”
章樓看都沒看他一眼:“多謝高座兄關心,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去找你的。”
周葵夾在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綁好頭發,她說:“我們還是繼續找吧。”
其實剩下的盒子不多了,他們三個人分開一起找,很快就找完了,連個果子的影子都沒看見。
他們互相疑惑看一眼,戚京墨一直挂着的笑都淡了:“再找一遍。”
周葵沒說什麼,默默走到頭重新翻找,然後,再次毫無所獲。
“春水劍派隻有一個寶庫,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戚京墨說着,眼睛轉向洞外,“不如去門口找個人問問,要是被拿到别的地方,他們應該知道。”
周葵有點驚恐,你不要一有事就打門口守衛的主意啊,他們也很不容易的!你一個算師動不動就想打打殺殺,這真的合适嗎?
周葵趕緊阻止:“我們是暗中潛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招惹他們,苟道根本,在于謹慎行事,小心駛得萬年船。”最主要是萬一驚動誰,被認出來怎麼辦!她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苟道?”戚京墨聽得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換上了安撫的語氣,“姑娘不必憂心,我說會告訴你在哪裡,自然肯定會幫你找到。”
然後就要擡步往外走,周葵急得一腦門汗:“我有辦法,信我一回!”
戚京墨又停了一瞬:“姑娘,在下算過了,可以過。”
這是能不能過的問題嗎?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苟道的重要性!
周葵終于意識到了,這人果然跟他的長相一個模樣,再會裝親近,骨子裡都傲慢極了。
周葵直接攔在他面前:“讓我試一回,不行你再去找他們。”
戚京墨實在沒法走,看着周葵的堅持,他隻好點頭:“既然姑娘這麼堅持,想必姑娘一定有辦法,那在下就跟姑娘走一趟。”
周葵根本不信:“你真這麼想?”
戚京墨緩緩微笑:“姑娘這是什麼話,在下字字,發自肺腑。”
周葵放棄跟他說話,歎口氣:“行,那就跟我走。”
章樓安安靜靜跟了過來。
周葵現在看見章樓,簡直有種喜極而泣的感慨,跟高座兄比起來,這孩子多乖啊。不過周葵忽然想起來,說是兩人合作,但好像一直都是她帶着人跑來跑去的,寶遇兄不僅沒有怨言,還一伸手就是好用的法寶!還幫她補了發帶!
她有點愧疚:“寶遇兄,你好像一直沒什麼意見?沒事,你可以提的。”
章樓就在周葵的目光裡認真想了想,然後說:“我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