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玩命狂奔:“怎麼樣,追上來了嗎?”
李恒仲朝後看看:“沒有,我覺得應該是追不上來了。”
可沒一個人停,他們都實在怕了,直到終于跑不動了,才終于氣喘籲籲落地。
周葵找了個躲避的山洞,進去把高泠七小心放下,就癱在地上徹底變成了一條鹹魚。
李恒仲撐着最後的力氣朝外面看了會兒,也靠着牆壁坐下:“可算是甩了,橫刀宗的簡直不是人。”
周葵很想說橫刀宗裡面确實有個不是人,但她連這個力氣都沒有了。
窦柏水和郎惬倒是一直被人帶着,不是很累,窦柏水一瞧這一地人,大手一揮,地上多出四張漆黑如玉的床。
再使個法訣,就把四條鹹魚挪到了床上。
鹹魚一躺上去,就險些鹹魚打挺直接滾下來:“這是……”
窦柏水謙虛一笑:“不必跟我客氣,諸位也是為帶大家一起脫險,不過幾尊靈石床罷了,能讓你們舒服些,便是值得的。”
幾尊!罷了!
這是人話嗎!
周葵即使隐隐都感覺到魔氣又在翻湧了,也實在不想下來,這可是靈石床啊,這輩子沒準就見這一回了!
“窦兄大義,我們記下了!”
窦柏水笑笑,走到了最裡面沒有動靜的床邊。
周葵趕緊爬起來,艱難活動散架的胳膊腿追過去:“窦兄,你看什麼?”
窦柏水指尖捏了一張黃符:“在下雖不通醫術,但有一符,名顯惡,可探明這位道友的損傷。”
周葵忽然有點緊張,她雖然不知道高冷七是什麼情況,看起來有點像人格分裂,可從之前高冷七的零碎話裡,她直覺這位小夥伴是不能随便見人的,她有點着急,又不好随便阻止,忽然靈機一動:“多謝窦兄,不過我們掌門都清楚的,窦兄不必擔憂。”
關鍵時刻,也隻能靠你了,掌門!
窦柏水毫無芥蒂收了手:“是嗎?既然有貴派掌門在,我便不必挂心了。”
周葵總算松了口氣,為自己的機智高興,但瞧着高冷七一動不動,又有些愁苦,她想問問窦柏水能不能知道人什麼時候醒,又剛拒絕了人家,實在問不出口。
窦柏水見狀一笑:“你放心,她快醒了。”
周葵一喜:“真的?”
窦柏水看一眼人:“看這樣子,等她把我的靈石床吸完,就該醒了。”
周葵瞪大了眼:“什麼!”
周葵趕緊朝高冷七躺着的床看去,這才發現,上面的靈氣正在飛速朝高冷七流竄而去,肉眼可見,上層的靈石已經成了白色,裂紋逐漸炸開,而那白色,還在迅速往下蔓延。
周葵:“!!!”
周葵覺得天要塌了,這靈石床……這一張床是多少靈石來着?她做多久任務能還清來着?
窦柏水:“周葵,你不用跟我客氣,我既然拿出來,就是給你們用的。”
這一刻,窦柏水的身影在周葵心目中變得無比高大。
大概……跟一座靈石山一樣高大。
周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她想了想,認真說:“我的身法你也見過了,一些……咳……不太見光的事我也能做,隻要不違背道義,你需要幫忙,盡管找我。”
要是章樓和戚京墨在這裡,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大喊,就她這樣的,怪不得他們會誤會啊!
窦柏水:“其實你不必如此。”他沒計較,直接換了個話題,“之前幻術對你沒有影響,我聽說貴派掌門,是當世當之無愧的幻術第一人。”
“确實是因為我們掌門,他給了我一道體内結界。”周葵承認了,她也想起來當時窦柏水的狀态,這人才更離譜吧,“你為什麼也沒事?”
窦柏水:“在下不才,但神識還算拿得出手。”
單靠神識在幻境裡清醒過來,這神識得有多強啊。
“窦兄真是,深藏不露。”
“客氣,彼此彼此。”
周葵正說話,床上的高冷七忽然有了動靜,周葵趕緊去看,就被一把死死地抱緊了:“周葵!你沒事吧。”
周葵身上的傷一下子被壓住,忍不住抽了口氣,高冷七這才趕緊松開她,臉上是更加擔憂自責的痛苦,一眨眼,淚都落下來了:“周葵,抱歉,我害你又疼了。”
周葵哪還忍心啊:“我沒事,真的沒事,緩緩就成。”
高冷七滿眼都是周葵,一抹淚就起來:“我給你上藥。”她一站起來,躺過的床就悄無聲息化為齑粉,偌大一張靈石床,瞬息就隻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
周葵實在不知道高冷七那麼多的靈氣都吸到了哪裡,竟然修為半點沒有變化。哎,可能真的隻有掌門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