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懷疑人生過後,還是不管什麼關山開山的,現在救小夥伴們最要緊啊!
周葵忙不疊直接朝他們追了過去,不過實在近了,腳底下感受着一刀一刀的震蕩,她一往無前的腳步逐漸遲緩,最後,她咬牙,一頭往旁邊的林子裡紮了進去。
她珍重的夥伴們,再多堅持一下下,她繞一圈就會來的,她也很怕啊。
周葵慎重地繞了個圈,從側面繞到了這一追一趕的人前面,伏在樹幹上屏息凝神戒備,她望着那一道縱橫無匹的力量,尤其那一刀越來越近,她幾乎不自覺調動起了全部的靈力,這樣一個對手,她不敢輕視。
周葵靜靜伏在那裡等着,在李恒仲他們飛過後,周葵便知道,時機到了,她驚鴻一劍,蓄力朝前方的樹枝劈下,樹枝樹葉劈頭蓋臉下落,砸向緊跟而來的關山,她人也緊随其後,第二劍,悍然下劈。
然後,半途,她趕緊瞪大眼睛,強行扭轉自己的手腕劍柄,一劍劈到了一邊,直接砍斷了一顆大樹。
就在剛剛,就在那些樹枝樹葉要砸到關山的時候,關山察覺了,本能就要揮刀去擋,可僅僅隻是這一下改變,他仿佛永無止境的劈砍就斷了,他一直強橫揮灑靈力,霸道強橫,那麼輕微的一下動作,卻怎麼都做不到,他眼睜睜看着頭頂那些樹枝樹葉落下來,直接被砸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要不是周葵收劍及時,這一劍照實了劈下去,那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周葵心有餘悸,趕緊探頭去看,發現這人臉色蒼白倒在那裡,樹枝劃破了頭臉,看着倒是沒有大事。
那邊李恒仲他們也察覺到動靜,飛了回來,同樣探頭看一眼,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力竭了。”
這樣的狀态,他們是理解的,畢竟悄悄被他開出來的一條路,那都是靈氣砸出來的啊,就算是金丹期也夠嗆,他們不理解的是,關山是怎麼用這樣的狀态追他們到現在的。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甩開了。”
隻是逐漸亮起來的天色中,這一群無一例外跑了一整晚的勞碌鬼們并沒有感到多輕松。
周葵一臉麻木地歎了口氣:“秦傲天又要醒了。”
蜀山這一群人疲憊地同樣歎了口氣。
果然,很快秦傲天就出現在了附近,這麼點時間就到了,隻能是一睜眼,就半點不帶猶豫全速往這邊沖了。
橫刀宗一行人扶起關山給他喂藥,秦傲天則目光銳利掃過周圍,他的刀早已出鞘,刀鋒磨得雪亮。秦傲天一聲令下:“找,他們肯定就在這附近,我絕對饒不了他們。”
他浩浩蕩蕩就帶人四處掃蕩搜捕,發瘋一樣橫沖直撞不管不顧,他此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蜀山這群人,報他這一腔怨仇。
暗處的周葵等人看見這一幕,愁得又想歎氣,千算萬算,沒想到他們這邊還有個關山,被他一路糾纏,秦傲天來得又太快,現在根本跑不掉啊。
看秦傲天的這架勢,被發現肯定是不死不休啊。
為今之計,隻能盡量躲着,能躲多久,算多久吧。
他們判斷着秦傲天的路線,悄悄往反方向隐蔽撤退,各種犄角旮旯,也顧不上什麼環境了,隻要能不被發現,都是他們的下一個快樂老家。
周葵他們正從一處背陰處走過,身後傳來一聲:“周葵。”
幾乎同時,所有人心裡都升起種‘吾命休矣’的絕望。
但絕望片刻,發覺這聲音不對勁啊,好像不是橫刀宗的聲音,他們這才敢一起惶恐地、心驚膽戰地轉頭去看。
于是他們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人,面對他們集體詭異的動作,這人也依舊很鎮定,甚至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的神情,不愧是隻瞧一眼就讓人覺得沉穩可靠的家夥。
劍眉璨星目,行止落有度。
鮮紅着錦袍,皎光照人面。
可這樣一個人,卻穿一身赤紅衣袍,于是那張可靠的臉又多了幾分張揚昳麗。
衣袍一絲不苟裹在身上,裹住了其下蓬勃的内斂的力量,又在腰腹處收緊,被一條寬腰帶束好,腰帶上面叮叮當當吊了小陣盤、小煉丹爐、小煉器台、小瓶子小罐子一大串,太過精巧又太過繁多,以緻于就像是腰帶本就該有的墜飾。
一身威風漂亮又精巧,聽起來似乎并不适合他,可他穿在身上,又覺得,他就該是這樣,這些合該做他的陪襯。
他若是不穿黑衣,初見便穿這一身,周葵絕不會錯認他的身份。
蜀山這堆人齊刷刷看完對方,又齊刷刷扭頭去看周葵。
周葵:為什麼他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啊!她還沒調節好尴尬啊。
但人是已經在面前,眼見還在等她回話,于是周葵隻能暫時壓下自己的崩潰,搜腸刮肚,終于想出了一句合适的開場白:“好巧,還沒來得及問,你是哪位?”
章樓點頭:“之前多有失禮,還未曾自我介紹。天禦門,章樓。”
周葵腦子裡立刻開始翻找自己看過的名單,從裡面找這個名字,猛然想起來這是個前幾的天才啊!橫刀宗那兩個後面就是他,好像是怎麼介紹來着?糟糕,就記得個被劃掉修改以後的僞君子了。這人到底是幹啥的來着,春水劍派好像有用過,糟糕,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了。
周葵放棄思考,從奇怪的姿勢轉過身來,隻是顧忌着怕被秦傲天看見,還是沒敢徹底站直了:“蜀山,周葵。”
這一幕衆目睽睽下的自我介紹,别提多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