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柏水一句話石破天驚,在場人都很尴尬,但是他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淩霄劍派……恩,出于家底單薄、經營不善、脾氣臭得要死、一個個站在山巅上一練劍就是一年半載等種種原因,他們門派自從建派以來就是修仙界最窮的門派,且一直理所應當地最窮到了今時今日,于是他們生出了一個人盡皆知的隐秘心思,他們不喜歡跟有錢的一起玩。
可以說,不光是天禦門,隻有是有錢的門派,他們都不喜歡,隻是最讨厭的還是天禦門罷了。
當然,蜀山除外,各門各派沒一個能避開蜀山的,何況淩霄劍派還要跟蜀山一起守十萬魔淵。
什麼,你說蜀山沒錢,怎麼可能?
貧窮的不過是周葵罷了。
“你确定他們合作了?”章樓開口。
夔堯認出了章樓一身的紅色錦袍,那是天禦門的衣服,立馬也有點懷疑自己:“可是他們混站在一起,還一起休息,一起收靈珠,這個……應該算是合作了吧?”
這聽着,确實是合作了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難以置信,就算偷偷溜了過去,真的看見了遠處混在一起的兩個門派,也還是在懷疑人生,天禦門跟淩霄劍派都能一起了,這是要世界末日了嗎?
夔堯抱着木頭匣子跟了上來:“我能跟着嗎?跟着你們,我總覺得比在山洞更安全,”又看了眼匣子,“師父也是這麼說的。”
衆人當然沒什麼意見,郎惬更是對他的到來表示了萬分歡迎:“挺好,以後就不是我一個人看戲了。”
周葵吸口氣,不管事實有多離譜,還是隻能接受,她仔細觀察起來前面這堆人。
這堆人紮眼得很,不論周圍嗖嗖嗖的劍氣,單論那一片的紅色金色的衣服,也實在讓人無法忽略,尤其是隊伍裡,這一大片金紅耀目裡,也一眼就能看見的那兩個人。
一堆人殺靈獸取靈珠的紛亂中,一個紅衣青年懶散靠坐在一把靈氣逼人的椅子上,這裡怎麼會有椅子啊!看着還是件法寶啊!
他頭戴金玉護額,豐神俊朗,同樣的紅色錦袍,穿在他身上,都比别人不知道貴氣出了多少倍。
那把椅子并不是襯他,反而因為他坐在上面,那把椅子才顯得足夠珍貴難得,這麼一個人,就好像天下的财富都該送到他的面前一樣,實在不愧被人稱一句,小少爺。
小少爺笑吟吟看起來很是和善,可仔細一看,怎麼都覺得他在琢磨點什麼壞東西。
另一個一身金色半臂交領,扶劍站在一邊,日光照在他鴉羽般的烏發眼睫上,也照亮他那雙比發還幽深的眼瞳,他面無表情安靜站在那裡,但任何靈獸隻要靠近他身周,瞬間就像被萬千看不見的利刃切割斬殺,化作血肉散落一地,他目光巡梭,随便一眼掃過來,周葵下意識一躲。
這個隊伍……這兩個人……這一看就覺得不妙啊。
周葵忽然竄下來,其餘人下意識跟着看她,周葵實在覺得有點窘迫,林空鹿追在後面天天找她打架,還打一次比一次強,她有心理陰影了啊。
她幹咳一聲,轉移話題:“淩霄劍派……看着不像很窮的樣子啊。”
誰能想到,他們窮得蕩氣回腸,用的卻竟然是這麼貴氣的顔色。
衆人善解周葵意,很給面子沒有戳穿她,胡鏡風還給她講了條資料:“淩霄建派的時候不是沒什麼錢嗎?他們開山老祖就希望弄點招财的東西旺一旺,衣服就成了金色,可惜沒什麼用。”
周葵嘴巴一秃噜就是一句:“修仙界的錢财是靈石,靈石是黑色的啊,如果想招财,不是應該用黑色嗎?”
胡鏡風一愣,這确實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沒用黑,才一直窮到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