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京墨看向周葵,他再次緩緩笑了,可那笑怎麼看怎麼猙獰,一杆槍拿在手裡:“周葵,我問你,你今天非要去嗎?”
周葵情不自禁吞了下口水,目光詢問章樓和窦柏水,怎麼辦,戚兄看起來好像真的很不願意啊,他這麼小氣,得罪他豈不是很麻煩?
窦柏水瞪大眼,可眼睛裡都是興緻勃勃,說陛下小氣,你好大的膽子。
章樓更靠譜一點,他低頭回憶一圈,結合自己的實際經驗給出了最正确的答案,确實會很麻煩。
周葵頭又開始痛了。
戚京墨見周葵沒有直接拒絕,總算沒那麼氣,他目光微動:“我也知道你想要靈珠,但秘境也不是隻有這幾處靈珠,你不如先去尋别的,東南有一片區域,我去過,有不少零散的修士在取靈珠,你隻需要帶人推過去就可以,輕輕松松那些靈珠都是你的,等你把那些靈珠都拿走,不比跟李無咎硬碰硬來的少。至于李無咎那邊,他們既然有蹊跷,總會露出馬腳,謀定而後動,才能真的占領先機。”
周葵被他說得都有點心動。
戚京墨見有了效果,語氣下意識又成了慣常的親近蠱惑:“你聽我的,不僅東南的靈珠都是你的,李無咎的靈珠也都是你的,你不是想要第一嗎?第一就是你的。”
周葵沒有再說話。
夜,所有人沉沉靠在一片坡邊入眠,章樓的陣法頭一次在搭建營地的時候起了用處,大小的陣套在一起,确保了這片區域的安全和舒适。
原因是周葵睡覺前說了一句,大家的營地都很好,但不能厚此薄彼,總要輪流試一試,于是今晚就輪到了章樓布陣。
章樓自己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周葵從睡夢中悄悄睜開了眼,她警覺地左右觀察一番,見所有人尤其是戚京墨都睡着,小心翼翼爬起來。
周葵蹑手蹑腳走到章樓身邊,把人拍醒,指了指戚京墨。
章樓果然聰明又可靠,無聲無息就單獨給戚京墨放了個隔絕聲音氣息的陣法,不放心,又連放了幾個。
周葵終于長舒口氣:“好了,我們該出發了!”
大家陸陸續續都睜開了眼,窦柏水剛醒還迷迷糊糊,但下一刻就完全清醒:“呦,周葵,我還以為你真被陛下忽悠了。”
周葵很堅決:“定好的計劃,怎麼能随便就改!慢慢收靈珠得收到什麼時候,變數也太多,說了要拿第一,就是第一!”
于是窦柏水更興奮了:“說的也是,你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人嗎?是我誤會你了。”
大家也都很快全部清醒過來,一個個收拾東西就準備走人,從頭到尾,沒人多提一個名字。
唯有李恒仲看了眼不遠處山坡上的戚京墨,疑惑問周葵:“你不是不想得罪他嗎?”
周葵點頭:“對啊,我特意選了他睡着的時候,隻要在陛下醒來之前回來,我們就等于沒有去。就算他醒了,咱們也不算明着跟他叫闆,陛下肯定能理解的。”
李恒仲一瞬間簡直在懷疑自己之前二十餘年的認知,難道不是會更生氣嗎?
周葵已經興緻勃勃出發:“總之我們既然定好了,今天就必須去!機不可失,走!”
一群人就一起往外走,不過雖然知道章樓布了陣,一個個走得還是非常小心謹慎,呼吸都不敢大聲。
快要徹底離開戚京墨視野的時候,章樓回頭望了一眼,他知道戚京墨留下是為了周葵的穿越者身份,可如果要得到周葵手裡的情報,不一定非要用這種辦法,以戚京墨的能力,他有很多種辦法跟周葵做交易。
非要留下……或許戚京墨自己都沒有察覺,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心在的。
章樓不太了解戚京墨這種人怎麼也會真的對誰有點情意,戚京墨跟周葵滿打滿算其實也沒認識多長時間,簡直比他睜眼就成了天下第一還稀罕。
但他知道,戚京墨醒來之後,一定會非常……非常生氣。
那是真心被踐踏的憤怒。
章樓轉頭,繼續跟上了周葵。
但那跟他有什麼關系呢?戚京墨都說了,他是個僞君子。
周葵他們再次摸到天禦門和淩霄劍派的營地,謹慎放慢了速度。
窦柏水小聲湊到周葵耳邊:“周葵,說實話,陛下人雖然不太行,但說的确實沒錯,淩霄劍派和天禦門不好對付,你現在不帶他,你打算怎麼辦呢?”
周葵皺起了眉頭。
場外觀衆對此很有話要說。
他們對着窦柏水大喊:“隻要你不放水,就沒那麼難了啊!拿出你的本事來!”
“戚京墨不是說有辦法嗎?帶上他是不是就能對付李無咎的府庫了?”
“還有李恒仲的舌辨,不是能蠱惑人心嗎?才用一次怎麼就不用了啊?”
“你們忘了高冷七也是爆發過的。”
“你們這麼一說,周葵隊伍裡的人豈不是都有本事沒拿出來?”
“看來數到最後,隻有章樓是老實人啊,是我們誤會他了!他确實是個君子來着。”
“要是能看到大家一起動真格,該有多震撼,我一定錄下來,每天觀摩學習。”
“我估計是懸,周葵他們偷偷跑了,戚京墨肯定生氣,沒準之後隊伍就要散了,還怎麼可能一起動手。”
所有人于是收聲,憂心忡忡看向水鏡。
場内。
周葵深思片刻,忽然驚喜拍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