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繼續趁着機會,不斷往前闖去。
但他們的罵戰慢慢平息,不是因為休戰,而是因為所有人都有心無力。
罵太久,嗓子廢了。
李恒仲不愧是名家出身,也就他還能扯着嘶啞的語調,最後總結:“你們,都不行!”
周葵滿意地闖關,間隙回望身後,橫刀宗以及淩霄劍派都遠遠落在身後。
她高興贊歎:“李兄,大才!”
對顧荏之,她忍不住笑:“顧兄,沒想到啊。”
對于顧荏之,本來她就是指望這個閑人拖一拖就成的,沒想到他完成得這麼出色,半點不比專戳人心窩子的陛下和無理也有能說出三分理的李恒仲差。
李恒仲敷衍哦了聲,現在他忙,正跟章樓比劃,能不能把擴音法器買下來。
顧荏之乖巧一笑,拿話本子扇風:“我這麼多年的話本子不是白看的。”
周葵暢快極了:“一鼓作氣,咱們沖過去!”
窦柏水嗷嗷叫着就自己先沖了,然後一個不察,被從天而降的藤蔓纏着腳,倒吊在半空。
“啊啊,這東西一直跟着咱們!”
藤蔓蠕動,逐漸往下纏繞,窦柏水不斷丢符咒,可藤蔓斷了又有新的補上來,很快,完全纏住他的整個半身,窦柏水聲音凄厲:“周葵!!!救我!”
周葵倒抽了口氣,後退一步。
身後人不禁同樣倒抽一口氣。
窦柏水看見了,難以置信質問:“周葵!什麼意思?朋友還做不做了!”
周葵擡頭看看洞窟頂的無數藤蔓:“這藤蔓殺不盡,隻要上面的主藤不斷,下面的藤蔓就會不斷長出來。”
“那你砍主藤啊。”
“這裡不能飛,藤蔓太密,過去肯定被纏住。”周葵懷疑之前從下面爬上來的隻是一根副藤,不然跟現在的架勢根本沒法比啊。
不是藤蔓跟着他們,是他們走到了藤蔓面前。
窦柏水:“周葵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一關肯定會被纏住,關鍵就是怎麼在被纏住的情況下,砍斷上面的主藤,這是必須倒吊着過的關卡啊。”
窦柏水也倒抽一口氣:“這麼難?周葵你是想說,這關你也不行?”
周葵:“不是。”
窦柏水:“那你驚訝個什麼勁?”
周葵:“我就是在想,師父們真是深謀遠慮啊。”
窦柏水:“???”
周葵下一刻,一步踏入藤蔓範圍,無數藤蔓應聲而來,周葵不躲不避,被藤蔓吊起。
身後衆人紛紛懸心。
場外見此一幕,也不禁跟着噤聲,因為此刻,另外兩條路上藤蔓也同時出現,一開始淩霄橫刀的還在清掃藤蔓,可卻始終無法擺脫。他們也知道了關竅,一衆人不情不願被吊上去,然後就發現,事情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
沒多久就大腦發昏,腰腹根本不知道怎麼用力,一個個撲騰在那兒,跟個可憐的撲棱蛾子。
于是觀衆們見到周葵也吊起來,心裡也升起同情。
然而下一刻,周葵靈活竄起,一就抓着藤蔓往上爬,還順帶往窦柏水面前晃,指導窦柏水該怎麼動該抓哪根藤,窦柏水試了幾回實在不争氣,周葵歎口氣自己一路往上爬。
那靈活程度,别說被綁着了,他們不被綁着也沒周葵這麼快啊!
觀衆們:“???”
窦柏水:“???”
周葵自己繼續往上爬,别說爬了,看起來在上面吃喝拉撒再睡一覺都沒問題:“柏水兄,旁邊那根藤,你再試試啊,能行上來幫我!”
窦柏水死魚一樣直挺挺放棄掙紮,問出了廣大圍觀群衆的心聲:“這也是你練出來的經驗?!!”
周葵:“當然!”
觀衆們心頭則是一陣複雜,練出來?真的不是開玩笑嗎?這又是幹什麼練出來的啊!
觀衆簡直想罵人了,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蜀山弟子似乎頗為淡定,還有一點,另外兩條路上也出現了新的突破。
林空鹿撲騰幾下,抓住了藤蔓慢慢往上爬,雖然他借助了幾下劍勢,但他是難得能爬起來的唯二人士啊。
對了,他們似乎聽說……林空鹿在蜀山修行過一段時間。
腦海裡忽然出現周葵那句奇奇怪怪的‘師父們真是深謀遠慮啊’。
嗯……事情似乎有了答案。
不!天呐,他們對蜀山的印象快要崩塌了,難道蜀山是個天天吊弟子玩的地方嗎?
蜀山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周葵快要爬到頂端,窦柏水裝死之後振奮起來,根據周葵的指導努力嘗試,不過也就爬了一小段。
周葵不等他,拔劍開始跟藤蔓搏鬥。
粗壯的藤蔓憤怒撲來,周葵躲避受限,劍落下也隻留下一道豁口,這是一場麻煩的消磨。
周葵一邊搏鬥一邊感歎竟然蜀山的懲罰方式竟然放到外面都有實際作用,不禁再次為之前的制定規則的前輩們叫好。
不過轉念又一想,等等?真的就是這樣嗎?這裡現在是秘境,可這裡曾經……是一個宗門啊!
會不會……其實這裡的藤蔓,跟蜀山的鎖鍊橋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就是為了懲戒弟子用的呢?
周葵為自己這一閃而逝的想法感到震驚,從古至今,師長們吊弟子這一招難道如此經久不衰嗎?
幾千年了,他們就不能來點新花樣嗎?
周葵手上不禁加了些力道,現在這些藤蔓,忽然凝聚了無數弟子的怨念。
周葵靠着這股莫名的力量,很快磨斷了主藤,刹時,所有的副藤回縮枯萎,纏繞周葵他們的藤蔓也同樣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