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伊麗莎白的聲音:“我們馬上來救你!”
又聽到愛麗絲大罵:“艾麥裡克你¥%#……弄那麼多紅酒你倒是收起來!!!你¥%#@……”罵得很髒。
剛學英語沒幾天的司淩第一次聽到如此豐富的英文罵街,不禁嘴角抽搐。
過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了口氣,不無複雜道:“……他們都發現她是鬼了,還敢?”
就算有紅酒法力的影響,膽子也很大啊。
阿墜幹笑:“要麼說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呢……”
别墅中,愛麗絲作為無實體鬼魂雖然能輕松閃避三兄弟的追逐,但三人的舉動還是讓她毛骨悚然。
兩分鐘後,伊麗莎白和狼人們咆哮着沖下樓梯,三兄弟終于在狼嚎中清醒過來,大叫着開槍躲閃。
愛麗絲趕緊收掉幻境讓他們看到通往一樓的樓梯,三兄弟落荒而逃,伊麗莎白和狼人們緊追其後。
“看我撕碎他們!”狼人老大芬瑞克低吼道。
三人率先沖向院子,慌不擇路地沖向馬路對面霧氣濃重的荒野,伊麗莎白和狼人們窮追不舍,但追到馬路正中時,“嗵——”跑在最前的芬瑞克迎頭撞上了什麼,捂住額頭發出慘叫。
三個同伴連忙刹住腳,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是什麼攔住了去路,茫然扭頭:“路西法校長?”
路西法站在他們身後,攤了攤手:“學院任務規則,除非有言在先或對方需要幫助,否則禁止其他人的任務範圍。”
伊麗莎白茫然不解:“可對面……”
“對面原本連任務範圍都不是。”路西法擡眸靜靜看着幾米外濃重的霧氣,“連結界都是兩位東方女士自己延展的,我看你們還是不要過去了。”
四人面露愕色,相互對視了幾個來回,最終隻能放棄追逐,回到别墅裡,期待斯特曼三兄弟一會兒還能折返别墅。
巴士裡,維萊已經在路西法和紙人的幫助下簡單處理了傷口,那紙人完成任務後法力就消散了,變成了薄薄一片剪紙飄落在地。
艾麥裡克俯身将它撿起來,一眼就看出這并非出自瑪門之手的道具,心底震蕩開一股驚意。
“殿下。”維萊坐在臨近巴士中部車門的座位上,虛弱地捂着穿胸而過的傷口,“請回去繼續任務吧,我沒事。”
“不。”艾麥裡克拒絕了這個建議,沉默地又看了看手裡那個連掌心都占不滿的白色人形剪紙,目光飄向窗外,“我想她不會留活口給我們了。”
“……什麼?”維萊神色一滞,随着艾麥裡克投向窗外的目光也望出去。
夜色之下,荒野上飄着的濃重霧氣被月光照得發白,但霧氣裡一切平靜,别說斯特曼三兄弟,就連先前一直坐在墓地外圍的司淩和阿墜都已不見身影。
維萊完全想象不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數米之外,斯特曼家幸存的兄弟三人不知不覺已跑到霧氣深處,四周圍都是形狀各異的墓碑,在這樣的夜色裡讓人沒由來的瘆得慌。
但至少暫時沒再見到什麼鬼怪。
跑得氣喘籲籲的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約翰彎腰支着膝蓋,邊喘息邊罵:“這是什麼鬼地方!真是活見……”
話音未落,曲樂四起。
是對他們而言完全陌生的音樂風格,起初隻有鼓點,摻雜某種金屬敲擊的聲音,回蕩在寒涼的薄霧裡,空靈得讓人不适。
突然間,雄壯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似乎與之前的幾種樂器格格不入,但又融合得渾然天成,蒼勁悠揚裡裹挾着濃郁的凄怆,籠罩整個夜色。
——如果兄弟三人稍稍了解過瓷國文化,就會知道這個聲音來自于唢呐,在傳統的喜事裡常見。
紅事白事,都是喜事。
他們隐隐看到不遠處的霧氣裡有人影晃晃悠悠地正接近,離得近一些,他們看到了兩列整齊的隊伍。
所有人都穿着白衣,最前面的兩個手持白幡,往後幾個都拿着樂器。
再往後,一個巨大的方形黑影慢慢從物種顯形,雖然中西文化多有不同,但三人還是很快就看出……那是一口棺材。
接着,離得再近一些……
他們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孔。
手持白幡的、吹唢呐的、敲銅鑼銅镲的……都長着同一張臉。
同一張用白紙與竹篾糊成、黑眼紅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