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搖搖頭,腦子疼的厲害。
她無視祁究紅透的臉,下逐客令:“我沒事,你回去吧。”
“哦、哦。”祁究愣愣應下,同手同腳地出門了。
剛一出門。
祁究立刻雙手捂住臉蹲下。
*
第二天所有人就各回各家了。
下一場比賽在一周後。
逢夏找了個借口回了第一星。
實則半路改道去了第七星。
可能是離首都星遠一些。
這裡的經濟并不發達,黑市經濟盛行。
逢夏拉緊了帽兜,擋住大半張臉,走進了一個破破舊舊的修理店。
裡面的店主是一個肌肉虬結的大胡子,穿着一件被汗染黃的緊身短袖。
看着有人進來,他用圍裙擦了擦沾着機油的手。
擡眼走到收銀處問:“修什麼?”
逢夏纖長地手指遞過去一張小小的芯片:“這個能運行轉譯嗎?”
大胡子粗壯的手指捏起來,先是端詳了端詳:“看起來不像是這個年代的啊,有點舊了。”
“我先看看吧。”他轉過身把芯片放在一個機器裡。
“這裡面是什麼啊?”大胡子随口一問。
逢夏想了想:“視頻。”
“哦。”大胡子點點頭,從櫃台離開,在外面的一堆機器垃圾裡面挑挑揀揀,拿出一個放映儀來。
他把芯片放進一台機器裡,大約半分鐘履帶另一頭就出來一張毛毛躁躁的光盤。
大胡子随意吹了光盤上的灰。
插進放映機裡。
沒動靜。
大胡子眉毛一豎,用力砸了一下。
放映機立刻開始工作。
“這賤呢。”大胡子嘟嘟囔囔:“找抽。”
“給你,好了。”大胡子遞給逢夏,又把芯片原件遞給逢夏。
“多少錢?”逢夏問。
大胡子看看逢夏的衣裝,試探着說出一個比較高的價格。
逢夏幹脆利落地付款。
大胡子看着逢夏的背影“啧”了一聲。
這麼幹脆。
要少了。
*
逢夏沒有回家,而是随意找了第七星人很多的一個廣場。
嘴裡叼着營養劑觀看起來。
這視頻非常之長。
估計幾個月都看不完。
逢夏開了倍速。
跟粉象說的一模一樣。
視頻裡面詳細記錄了一個小女孩的日常生活。
大概五六歲。
很可愛天真,愛抱着攝像頭說話,睡覺也抱着玩具。
很無聊很沒有營養。
逢夏幹脆跳過很多。
看了半個小時,逢夏皺眉,倒退回去看了一眼。
這果真是個醫院。
第四星聖華醫院。
“第四星……”
巧合嗎?
逢夏看着看着覺得有些不對起來。
這些視頻似乎被剪斷了一部分。
這個小女孩得了一種病。
每次進醫院治病的時候,畫面就會截斷。
她又點開幾集。
無一例外,隻要治病就會被切斷。
逢夏暫且跳過這部分。
直接點開記錄的最後一天。
也就是這個所謂的“阿離”和粉象分别那一天。
畫面很平靜。
就是在普通的一天,粉象似乎被放在草地上,視角很矮。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站在遠處對着女孩招手。
逢夏反複觀看這一幀。
試圖看出男人的臉來。
女孩哒哒哒地跑過去,被男人抱起,最後再轉頭看了粉象。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直到暮色漸漸暗下來。
似乎有一個人從背後抱住了這個玩具
“呀,你被忘在這裡啦。”一個很清澈的女聲。
後面視頻戛然而止。
逢夏的手一下子攥緊了。
這是她母親的聲音。
*
逢夏回到了自己的家。
屋内亮着暖黃的燈光。
她把鞋子随意踢掉。
躺在沙發上。
推開房門,祁究從衛生間裡偷偷摸摸地出來。
“你回來啦。”
逢夏轉過頭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阿莫斯告訴我的。”祁究笑了。
“我有東西給你看。”祁究神秘兮兮的。
逢夏有點累了,但還是轉過頭看過去。
祁究走過來蹲在逢夏面前,伸出手掌。
一個粉粉嫩嫩的小章魚就蜷縮在逢夏手心。
“你的精神體嗎?”
祁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擡眼觀察者逢夏的神色,其實内心還是有些忐忑:“你喜歡嗎?”
逢夏伸出指尖戳了戳。
小章魚立刻讨好般纏住逢夏的手指。
用吸盤輕輕柔柔地吸吮。
逢夏又用兩指捏捏,小章魚立刻趴在逢夏手心任由對方揉圓搓扁。
“可愛。”逢夏由衷地說。
祁究高興了。
腦袋上仿佛就要開出花來。
“你怎麼突然能召喚出精神體了?”逢夏好奇。
“可能是因為你幫我疏導起了作用吧。”祁究說,笑得很開心。
它就是因為你才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