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面無表情地嚼餅幹，實際上耳朵已經發燒通紅，吃完就把拉鍊拉到了最高，低垂着頭下面半張臉都藏在裡面，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四十分鐘的車程，後面一路上都很安靜。

車子剛停下，池漾就擡起了頭，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下車一馬當先。

楚桑看向經理問，“他來過？”

經理也看向他，“可能麼？”

楚桑沉默片刻，急忙跑着追上去給他帶路。

化妝間，楚桑選了兩個挨在一起的位置，以過來人的身份叮囑道：

“定妝照這個可重要了，你也不想擁有超高清黑曆史吧？拍好看點，先吸引點老婆……”

說到這裡楚桑想起他的年齡迅速刹車改口，“姐姐粉媽媽粉，以後挨罵也有人幫你罵回去。”

“為什麼要挨罵？”

這件事楚桑很有經驗，“反正你想象不到的挨罵方式都能遇上，我當初吃兩桶方便面被罵了幾百條，說我比賽輸了還這麼有食欲。”

“在挨罵的時候有人幫你罵回去，好歹有點心理安慰。”

池漾翻了個白眼，化妝師無奈說了聲别動。

這個年紀滿臉的膠原蛋白，張揚的紅發再加上又長得好看，根本不需要太多修飾點綴。

熬夜又早起導緻氣色不太好，化妝師幫他塗了點口紅，薄薄一層很自然的顔色，又給他頭發吹了個造型。

剛弄好，就被喊去先拍單人照。

拍集體照時，楚桑站在池漾身邊指點他，“擺個好看的姿勢出來，比個耶，拍照的時候喊茄子。”說完還幫池漾豎起了兩根手指。

擺弄完後楚桑滿意地點了點頭，一看就是個陽光可愛大男孩。

可下一秒池漾就當他面收回了食指。

楚桑盯着唯一堅|挺的中指，憋了半天才說道，“你這個手勢，聯盟那邊不會讓你過的。”

“我知道，豎給你看的。”

老喻這時候走了進來，正好聽見他們争論。

“先收起來。”

池漾：“……哦。”

行舟選手最後選擇了雙手插兜的姿勢往那一站，挺拽也很酷，帶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張。

等拍完，他們都擠到了電腦前看照片。長得好看确實很占便宜，池漾和季柏川看起來跟其他人根本不像是一個圖層。

楚桑手插在外套兜裡，照片定格在他的笑容上，有一種剛出幼兒園的天真無邪。

顯然楚桑自己也發現了對比實在是太慘烈，隻能努力說服自己可以靠着修圖師逆天改命。

經理在跟攝影師溝通，讓先把池漾的單人照給修出來，官宣急用。

攝影師調出他的照片看了看，“沒必要修吧，直接發你啊。不是我偷懶，是有些人真就是越修越不好看。”

經理看完後也妥協了，“ok，你直接發給我們美工部。”

另外一邊季柏川沒再化妝室裡看到池漾，準備去找時最後進門的藍天說道：

“我看到去洗手間了。”

季柏川找過去時，正好看見池漾用手接了一捧水洗臉，對着鏡子使勁兒搓，他對自己下手挺狠，臉都被搓紅了。

“不喜歡化妝的話，下次跟經理說，”

池漾聽着他的聲音，從鏡子裡看見身後多出一個人，甩了甩手上的水。

“可以不化嗎？”

“可以。水洗不掉的，回去卸妝。”

池漾皺着眉問，“還要卸妝？？”

“嗯。”

拍定妝照流程結束，經理看着難得出一趟基地的幾位提議道：

“要不要去外面吃一頓？”

藍天打了個哈欠，“我補覺。”

知臨說，“我也。”

楚桑：“我會摔鍋裡睡的，饒了我吧。”

三個選手投了反對票，剩下幾個也都興緻缺缺。

經理隻能說，“那回吧。”

返程路上，車沒開多久季柏川就感覺到肩膀一沉，側過頭垂眸盯着那紅色的頭發，默默調整了下姿勢。

“終于到了……”

楚桑聲音吵醒了池漾，他下意識想堵住耳朵，先聞到的是熟悉味道，眼睛睜開了但眼前還是黑着，遲鈍的意識到現在這個姿勢不太對。

猛地坐正身體盯着剛才他趴的位置，視線往上移對上季柏川那雙沉靜的雙眸，短短兩三秒時間臉就紅了個徹底。

季柏川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的手臂，“路上太颠了。”

池漾迫不及待跟着點頭，“是，是的吧。”

前頭司機隻聽見了這一句，忍不住辯駁：“市區的路我開了十多年，不可能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