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我是你二嬸,是你的長輩!”
林知了冷笑一聲,直覺告訴薛母要阻止,可惜她還是慢了,耳邊傳來林知了的嘲諷,“原來是二嬸啊?看你這樣我還以為你是公公的二房,我小婆婆!”
薛母眼前發黑,她就知道是這樣,所以之前一直勸妯娌讓薛琬和薛瑜一張床将就幾日也不能讓薛瑜睡榻薛琬睡床。可這個妯娌卻認為她心疼薛瑜,說可以讓薛琬睡榻。那張榻是薛理平時躺着看書的,就像躺椅,薛瑜身量小睡上去可以,換成薛琬整條小腿都會懸在空中。
薛二嬸頓時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腦子一熱,伸手就朝林知了身上招呼,典型的潑婦打架。
林知了可是練過的。
末世之初部隊先去學校保護國家的未來,林知了個半廢之軀為了活下去跟着部隊軍官都把自己練吐了。雖然換了一個身體,可那些招數早已牢牢刻在靈魂深處。林知了不會跟人扯頭花,所以迎上薛二嬸的雙手抓住她的指頭往下掰,薛二嬸瞬間痛的全身卷縮,忍不住給她跪下。
林知了松手,薛二嬸癱在地上。薛瑞和薛琬慌忙過來扶着薛二嬸,姐弟二人本能想指責林知了打人,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到林知了隻是推開她。
林知了居高臨下地看着一家三口:“原先我想找大哥二哥聊聊,現在都在就一塊聽聽。婆婆,家裡這麼多人,叫誰出錢誰都養不起。不如每日給你五十文,大哥大嫂算一份,二哥二嫂算一份,我和小鴿子算一份。”瞥一眼地上的一家三口,“你說孤兒寡母怪可憐的,那他們一家三口也算一份。從明日開始如何?”
薛大嫂忍不住說道:“你大哥——”
“我沒錢!”薛二嬸厲聲打斷。
林知了:“容我再說一遍,你是二嬸,不是我公公二房。兩家早在十年前就分家了。不許再提供薛理上學,你家四畝地也在我夫君名下。這些年省了多少稅銀,薛瑞以前用的筆墨紙硯誰買的?我們家早還請了!再敢耍無賴,我把你們一家三口全扔出去!”
薛二嬸又覺着手指頭鑽心的痛,不禁瑟縮一下。
薛母看着她怪可憐的:“理兒媳婦,你二嬸也是一時糊塗。”
林知了:“二嬸,想好了?”
薛二嬸一家三口單過,柴米油鹽醬醋紙,每日至少六十文。想吃點葷腥,至少八十文。林知了要她五十文已經很客氣。
薛二嬸心裡不服:“又不是你家,我憑什麼聽你的?”
林知了:“婆婆?”
薛母歎氣:“家裡确實沒什麼錢。先前你也同我說過,窮家富路,給理兒多帶點錢。廚房裡現在隻有兩瓢面,米不足一鬥。過兩日就要進城買米。”
雖然薛家還有幾缸稻谷,新糧也快收割,但薛母不敢用,要留到年後三四月份,因為年年那個時候糧食都貴,那個時候買不如現在便宜。
聽聞此話薛二嬸頓時知道這個錢不出不行,她起來就說:“可是我哪有那麼多錢?”
林知了:“我幫你想好了。”
“問你了嗎?”
林知了揉揉手指,薛二嬸吓得拽着一雙兒女後退。林知了道:“忘了提醒你,你若聽不懂人話,我還略懂一些拳腳。我爹以前擔心我沒個兄弟,嫁到婆家會被欺負,特意請人教我的。”
小鴿子不禁跑過來:“阿姐?”
“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林知了拍拍他的小腦袋,“跟魚兒姐姐玩去。”看向薛二嬸,“可以好好聽我說話了?夫君說你會繡花,琬妹妹也會,以後你倆做繡品。”
薛琬問道:“去哪兒賣啊?”
林知了看她欲言又止:“不想去你前夫店裡嗎?我來想辦法。日後給我一成跑路費。”
“什麼?”薛二嬸尖叫。
林知了冷冷地撇她一眼,她頓時不敢反對。林知了問薛瑞:“被書院除名了啊?”
直言快語的二嫂劉麗娘說:“理兄弟的事在萬松書院傳開,同窗排擠他,書院先生暗示他先回去,一切等理兄弟回來再決定。”
林知了:“那你就去城門外擺個攤給人寫信!”
薛二嬸頓時急了:“瑞兒年後要參加——”
“童試考了三次還沒過,我看也不差這一次!”林知了打斷,“此事就這麼決定。二嫂,你呢?”
劉麗娘來的路上也愁,甚至想過跟相公和離回娘家。可是沒想到剛到家,婆婆給盛的米湯還沒來得及喝,就有人找她相公看診。
薛二哥在濟世堂近十年,頭三年隻認識藥材,中間三年給大夫打下手,薛理中舉後,大夫傾囊相授,雖說以前沒有出診過,可憑他在濟世堂十年,一次也要一百文。
劉麗娘:“五十文不多。”
林知了轉向大嫂。大嫂愁眉緊鎖:“你大哥不像你二哥會給人看病,我又懷着身孕,日日拿出五十文,我們真是沒有……”
薛母心疼她:“了丫頭,依我看——”
“大嫂是懷孕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大哥隻是被東家辭退,又不是沒了手腳。”林知了故意問,“大哥,二嬸和琬妹妹兩個婦道人家都能賺錢補貼家用,您八尺的漢子被镖局辭退就成了廢人嗎?”
薛大哥臉色通紅:“弟妹言之有理。”
薛大嫂不禁說:“可是你大哥隻會些拳腳功夫,除了當镖師就是給人當護衛。現在誰敢用他啊?”
林知了:“不能上山砍柴?”
“你讓他當賣柴翁?!”薛大嫂不可置信。
林知了條麼:“有何不可?我記得大嫂的父親是泥瓦匠,難不成賣柴翁比泥瓦匠卑賤?”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薛大嫂指着林知了,臉色一變,“我,我的肚子,夫君,我的肚子——”
“娘子!”
“大嫂?”
衆人慌忙過去。林知了愣住,這麼脆弱嗎?她心生不安朝大嫂走過去,對上大嫂的眼神,林知了眉頭一挑,拉開婆婆,“我看過二哥診脈。我給大嫂看看。”攥住薛大嫂的手腕就掰她的手指,薛大嫂臉色煞白,林知了松一點勁,“大嫂,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