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跑完步太累了，又吃飽了肚子，回到家洗完澡就已經困的睜不開眼。

簡萼靠着最後的意志定下明天的鬧鐘，然後“啪”地倒下昏睡過去。

他睡着後沒幾秒，空調水的聲音又出現了，像是特意而為之的搖籃曲。

許楊禮邊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邊喝着宋女士泡好的牛奶。

許瓒開門探頭進來，道：“你媽說她要把衣服放進洗衣機了，你還有沒有東西在口袋裡，讓你自己去搜。”

“沒，我都拿出來了。”

“行。空調别開太低，早點睡。”

“好。”

每個人都有秘密，比如在口袋裡。從許楊禮懂事開始，宋瑾意就一直讓他記得自己搜換下來的衣服的口袋。

宋瑾意高中時吃過這虧，喜歡的人給自己寫的表白信放在校服外套的口袋裡，脫下來後忘記拿了，被搜出來就成了早戀的證據。

宋瑾意喜歡是喜歡，但她那時更想好好學習，考到大學再說戀愛的事兒。當天晚上父母如臨大敵的連夜審訊她，宋瑾意百口莫辯，一再否認。

結果父母不信，向班主任要來了對方父母的電話，讓她回房間睡去，宋瑾意聽着客廳不小的動靜毫無睡意。第二天去到學校整個人精神萎靡，還被班主任叫去訓話，喜歡的人從此繞着她走，避之不及。

雖然宋瑾意和許瓒不會做這樣的父母，但宋瑾意特别怕産生誤會，那是件很麻煩的事。認定了誤會的人，再怎麼跟他解釋也沒有用，還不如從來都沒遇到過這回事。

況且她相信許楊禮有能力把自己不會說出來的事處理好。

許楊禮把放在桌上的腰包挂到牆上，再從裡面把那張便利貼拿了出來。他關了燈鑽到床上，裹緊了被子，蒙着頭打開微信，把數字一個個輸進去。發了加好友申請後他才認真的看頭像——一尾小錦鯉，是俯視圖，拍的有點糊，但那抹紅色在水裡波光粼粼的很顯眼。

等了幾分鐘不見人通過，猜想可能是睡了，于是退出微信，新建了聯系人，把手機一扔，睡覺。

*

簡萼洗漱完出來，打開手機看看學校有沒有什麼通知——比如今天不用上課什麼的。通知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個新的好友申請，這才恍然想起昨天那個人來。

叫許楊禮。

簡萼通過了申請，把備注填好，瞅了一眼頭像，是個漫畫人物，一個持劍的少年。

簡萼猶豫了一下，在輸入框裡打上“早安”，還沒發出去，跳出來一個陌生來電。

簡萼以為是搞推銷的，本來不想接，但是手滑接通了。

“……”簡萼正打算挂掉，那邊傳來一些聲響，聽起來不像是推銷的。

“早安啊，簡萼。”

簡萼心裡有了猜測，他把手機放到耳邊，道：“早安，許楊禮。”

許楊禮剛睡醒，拿到手機看見申請通過了，突發奇想打了電話過去。

“這是我手機号，你存一下。”

“好……我要去上班了。”

“行，你去吧，再見。”

“拜拜。”

簡萼确認那邊是真的挂了以後，才把手機挪開放兜裡。他想用手碰碰耳朵，卻在快接觸到的時候改道去搓頭發絲。

“草……”

今天沒早讀，上班打卡卡着點來的。簡萼剛坐到凳子上，屁股還沒坐熱，校長就打電話叫他過去。

校長稍微發福，白襯衫上随意系着領帶，眼睛睜不開似的眯着，一下一下地吹着手裡的熱茶。

他的辦公室是唯一有空調的，如果不是正經原因，簡萼還是很樂意過來的，就沖這空調。

“簡老師，你昨天是不是忘了做什麼？”

簡萼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的強國還沒有學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是第二次。

簡萼賠笑，解釋到：“我昨天頭不太舒服，晚上還跟金老師換課來着。”

“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情況。行不行啊？”

“行，我一定記得，現在就定鬧鐘。”

簡萼在校長的眼皮底下定了每天中午□□的鬧鐘。校長勉強滿意，給他倒了杯茶，讓他喝完再離開。

回到教學樓，鈴聲恰好響起，簡萼看了眼時間——不巧，是他的課。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簡萼歎了口氣，勤勤懇懇地一步三階梯上樓，去辦公室取書，再轉回教室。

一進教室，就有學生問他好點沒有。簡萼放下書，透了口氣，笑道：“死不了。我們先來抽背。”

“……”

*

爸媽都去上班了，許楊禮起了床去廚房做了個雙皮奶當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