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笑嘻嘻地看向遊稚、程澍和流漓:“阿澍、小流漓、稚兒,你們的飛行評分都很高,希望你們能加入戰隊,執行這項艱巨任務。”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機器人在精準度上無可匹敵,但在戰場上的應變與配合遠不如人類。所以,見月他們負責轟炸飛行器基地,隻要能進入範圍,一分鐘内就能搞定。我們這邊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但是樞裡有防禦系統,很難進入理想的距離吧?”遊稚皺眉問道,“而且開天所說的漏洞,也不能保證樞不會提前察覺到空中偵測模塊的失效。”
“嗯,所以還需要聲東擊西。”照人補充道,“根據開天提供的信息,樞的戰術模式較為死闆,哪裡出現異常,它就會調派部隊前往處置。貴族們醉生夢死,普通平民又沒有作戰能力,隻要我們能制造足夠大的動靜,争取到十分鐘的飛行窗口,計劃就能順利進行。”
“也就是說,你們會派遣部分飛行器在樞的各個區域進行幹擾?”遊稚繼續追問,“但這隻能寄希望于幹擾器能成功運作,把貴族們困在大廳至少五分鐘。”
“五分鐘,最多隻有五分鐘。”見月語氣凝重地強調道,“從屏蔽器啟動到有人發現異常,我們必須充分利用這段時間。”
“我們已經抓獲了一些喪屍,到時候會由人類駕駛的運輸車将它們帶到樞的邊界,制造局部混亂。”照人解釋道,“開天說樞的第一反應會是派遣哨兵在城牆上射擊,若情況失控,他們會指派平民駕駛飛行器進行轟炸。問題是,平民飛行員既未經嚴格訓練,又缺乏實戰經驗,即便反應迅速,最快也要五分鐘才能抵達停機坪。”
“在樞忙于邊界防禦時,我們的隊伍會趁機全速前進,搶占停機坪。”見月接着說道,語氣透着一絲緊迫感,“一旦有飛行器起飛,樞的系統将默認外部威脅增大,暫時放松對空中監控,畢竟它無法立即判斷樞外是否還有更多威脅。這将為我們争取到五分鐘的空檔期。”
“利用這段時間,少量飛行器會被派往樞内各地支援,而當我們開始轟炸停機坪,樞的系統将立刻察覺空中偵測模塊失效,并嘗試聯系所有貴族。”見月繼續分析,“此時,宴會廳内的幹擾器會同步啟動,屏蔽貴族們的通訊——這時就輪到你們行動,目标是徹底殲滅場内的貴族。”
遊稚心驚肉跳地聽完計劃,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仍存疑,但戰局已經進入倒計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隻能點頭應下,盡力發揮自己的作用。
程澍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神情冷漠。他不屬于任何陣營,唯一的參戰理由,僅僅是為了保護遊稚。
待飛行器與貴族清剿完畢後,開天将率領另一支飛行編隊轟炸樞的主服務器。雖然樞擁有自我維護和遷移能力,但我們計劃在攻擊前切斷它的傳輸網絡,防止其保護機制将核心代碼遷移至其他區域,留下日後東山再起的機會。
“北疆的卧底們用了十幾年,一點一點地改造了樞的電網,使其在功率超載時,幾處關鍵的保險栓會同時燒毀,導緻全城大規模停電。”照人指着作戰計劃圖,解釋道,“電力修複至少需要三分鐘,在此期間,我們可以迅速行動。不過,地勤人員的應對速度未知,若無法完全拖住他們,我們的時間窗口可能會更短。”
遊稚不得不佩服邊疆貴族們的耐心與魄力。他們隐忍多年,潛伏在敵陣之中,以求有朝一日能打破樞的統治。這些人不僅擁有堅定的信念,還有足夠的智慧與耐心,他們制定的計劃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勝率,卻已經具備與樞抗衡的資本。
“這些戰術都是敏鸢和秦央制定的。”照人語氣中透着敬佩,“秦央就是今天站在秦颌旁邊的男人。别看他們長得年輕,實際上都快三十了。”
遊稚一臉震驚,實在不敢相信那兩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竟然已接近而立之年。
照人看穿了他的想法,笑嘻嘻地說道:“南北疆的護膚醫美技術相當發達,等這場戰鬥結束,我也要去辦年卡!不僅自己享受,還要把這種技術推廣到西疆,不,推廣到整個大陸,讓大家都能漂漂亮亮的。”
見月聽後,溫柔地看着照人,語氣深情:“寶貝,我不在意你的容貌。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我都願意陪你一起變老。”
兩人依偎在一起,感情甜膩得讓遊稚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他重重倒在床上,努力消化明天的作戰計劃。
新型飛行器的操作相當簡便,就像傻瓜相機一樣。隻要智商正常,人類基本都能在三天内學會。目前,基地中已有三百名飛行員獲得駕駛資格,其中一百人的射擊水平足夠優秀。遊稚仍然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進入最終的轟炸小組的,隻能自我安慰:這一定是命運安排的巧合。
“我……我真的能行嗎?”遊稚躺在程澍的手臂上,緊張地問道,“我才練了幾天,精準度一般,跟你和流漓沒法比,你們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們既然選了你,就說明你足夠優秀。”程澍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再說了,丞帛連入選都沒能入選,現在估計正躲在屋子裡偷偷哭鼻子。”
遊稚忍不住大笑,緊張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持續高壓後的疲憊。
程澍輕輕吻着他的臉頰,低聲呢喃着安撫,遊稚在溫暖的懷抱中很快陷入沉睡。
當他再次醒來時,身邊已空無一人。
清晨的樹屋寂靜無聲,程澍留在桌上的早餐還帶着微微的熱度,顯然他離開得不久。遊稚按捺住心裡的焦躁,坐下吃完早餐,并沒有詢問程澍去了哪裡。
因為他知道,等到今晚戰鬥結束,一切真相,都會揭曉。
大戰即将打響,所有參戰人員在最後的會議上确認了作戰計劃,随後各自就位,戰場的緊張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晚飯過後,所有人進入戰備狀态,等待決戰的信号。
遊稚的駕駛艙位于流漓與程澍之間,而未能通過飛行測試的丞帛則滿臉不甘地承擔起後勤任務,為戰鬥人員提供補給,同時随時監測駕駛員們的狀态。飛行器駕駛不僅考驗操作技巧,更消耗大量的腦力和精神力。丞帛在試駕過程中曾多次因精神負荷過大而虛脫暈倒,遊稚和流漓合力都扛不動他,最終隻能由程澍一言不發地背回房間,畫面一度滑稽得讓人不忍直視。
“稚兒,你緊張嗎?”流漓一邊調試駕駛艙的參數,一邊側頭問道,“我昨晚怎麼都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緊張啊,超緊張的!”遊稚嘴上應着,但表情卻波瀾不驚。他昨晚的确有點焦慮,但很快就自我催眠,提醒自己是主角,天命所歸,必然能引領大家取得勝利,于是心安理得地睡了個好覺。
兩人趁着等待時間交換了一些駕駛心得,并在模拟訓練系統裡進行了一場對戰演練。遊稚輸多勝少,主要敗在射擊精度上,總是稍遜流漓一籌。盡管流漓身體瘦弱,但精神控制力極強,在一衆駕駛員中名列前茅,僅次于完全仿生體的程澍。而程澍的戰績更是誇張,模拟對戰保持全勝,無論是飛行還是射擊,角度都極為刁鑽,幾乎沒有破綻,就連計算精确的機器人都難以輕松應對。
夜色深沉,時針悄然指向九點。
林縱、秦颌、照人分别代表北疆、南疆、西疆的聯軍勢力,他們的聯手不僅标志着人類、機器人與生化人的正式合作,也将在星球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誓師大會的流程極為簡潔,各區域指揮官迅速進入戰備狀态。當中央舞會大廳的宴會正式開始,早已等候在樞邊緣的駕駛員們陸續出動。一百輛改裝運輸車悄無聲息地抵達新建的城牆外,開始投放喪屍。
運輸車配備了聯軍最新研發的反偵察系統,加上特殊塗料與夜色的掩護,完美避開了樞與哨兵的監測。第一批平民喪屍被投放至西北防線,他們的機械關節發出“咯咯咯”的刺耳摩擦聲,手指抓撓着牆面,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是……是失智平民!”城牆上的哨兵第一時間通過通訊系統向上級彙報,聲音透着難掩的緊張,“他們已經蔓延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