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帶着程徽到了靳家,正好靳總也已經回來,靳承也在家裡。
唯有靳佑遲遲沒回來。
“他肯定是在公司處理工作呢。”靳總解釋一句,又沖靳承說:“去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小禧和小徽都來了。”
“不用,我們來也沒什麼事,隻是這段時間小徽沒少給阿佑惹麻煩,我這個當姐姐的,來感謝一下。”
程禧說的落落大方,轉過頭又看了眼程徽,“聽說前段時間小徽還去您面前告狀了,她呀,做事是一點分寸都沒有,也虧的是靳總您脾氣好,要不然這事可就鬧大了。”
說話間,靳承已經出客廳去給靳佑打電話。
屋内,程徽乖乖坐在她身邊,一句話都不說。
這些人之間的“寒暄客套”她可學不會,也插不上話,隻能乖乖聽着。
“嗐!這有什麼,小徽就跟我自己親女兒一樣,她去我那告狀,那是說明她相信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靳總笑呵呵道,但轉而臉色又忽地嚴肅,輕歎了口氣說:“要說做事沒分寸,那也是阿佑那小子做事沒分寸,整天就知道去惹小徽生氣。”
“小徽啊,以後阿佑要是再惹你生氣,你就去找我,伯父給你做主!”
程徽下意識看了眼程禧,似乎是要看她臉色說話。
程禧卻搶先一步說:“阿佑才不會惹她生氣,小徽能不惹阿佑生氣就不錯了。”
“說起來這倆孩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能在一起,也是緣分。我還真盼着能有小徽這麼一個兒媳呢,正好能管着他。”
靳總話剛說完,程徽就偷偷扯了扯程禧的衣服。
生怕程禧說錯了話。
“這種事,還要看他們兩個的意思,咱們可做不了主。不過小徽玩心重,結婚這事,估計是早着呢。”程禧說話時隐隐聽見院外車子駛來的動靜。
别墅區較為安靜,有車子來,自然是附近有人回來了。
幾人看向門口時,正巧熟悉的車子開進車庫,靳佑從車裡下來,直奔客廳。
從靳承身邊路過時,沒看他一眼。
靳承慢慢将手機收起。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他都不接,看來還在為攝像頭那件事生氣。
隻是他不明白,既然攝像頭的事情不是真的,為什麼不願意說出實話呢?難道解釋清楚就那麼難?
屋内響起幾人的聲音,靳承回頭看去,遲了一步才進客廳。
隻見靳佑坐在程徽身邊的沙發扶手上,而程禧坐在程徽的另一側,三人在一起,更像是一家人。
“姐,你們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電話?要是提前說一聲,我早就回來了。”跟程禧說話,靳佑的聲音裡都透着股随意自然。
似乎那一聲姐,早就已經喊習慣了。
可自從靳佑回國後,卻從來沒有喊過靳承一聲哥。
程禧笑笑,“又沒什麼大事,隻是來謝謝你昨天晚上去找小徽。大晚上的,真是麻煩你了。”
說着又看向程徽,主動幫她說:“正好小徽也說找你有點事,還說是什麼秘密,連我也不告訴。要不你們兩個出去聊?或者去樓上?”
程徽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呢,這下好了。
真不愧是她的好姐姐!
“去樓上吧。”靳佑說着就起身往樓上去,根本不給程徽選擇的機會。
正想說出去聊聊的程徽,也隻能在幾人的目光下,跟着他往樓上去,直奔靳佑的房間。
房門打開,燈頃刻間亮起,靳佑站在門口,等程徽進來,又将門關上。
房子的隔音好,四周突然靜了下來。
程徽正看着四周的布置,邊走邊說:“你這屋子黑漆漆的,一點亮色系的東西都沒有,你也不嫌住的難受?”
床上四件套都是深棕色,沙發是黑皮的,衣帽間的櫃子是深灰色,就連玻璃都是暗色系。整個屋子即便是開了燈,卻還是讓人感到壓抑。
桌上擺着電腦和一摞資料,再沒有其他雜亂的東西,幹淨的簡直像是臨時居住的地方。
全無半點溫馨可言。
“習慣了。”
靳佑食指扣住領帶,扯下,随手将其仍在沙發上,又解開襯衫扣子,癱坐在沙發上,擡眼看着一身米色着裝的程徽。
亮色系?她算嗎?
他仰頭望她,許是心有靈犀,程徽垂眼看他。
四目相對,莫名的讓人想到那夜夢境中,她也是像這般高高在上,垂眼看着身下的他。
他清楚記得她在夢境中喊他:“阿佑……”
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聽她喊過他阿佑了。
更不必提夢境中那聲勾魂似的阿佑了。
靳佑忽地有些口幹舌燥,喉結不受控的滾動幾番。
人就在眼前,就算兩人之間還沒到那一步,但抱一下總歸是沒問題的。
站起身,上前一步——
程徽都已經被這人抱過幾次了,此刻更是反應快,同一時間後退半步,警惕的看着他,“幹什麼!”
她伸出手臂,以确保二人之間保持一臂的距離。
靳佑竟然真的乖乖止步,雙手插兜的站在她面前,笑的吊兒郎當,“你既然是有求于我,提前拿點好處,不過分吧?”
——她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是不可能主動來找他的。
程徽被揪住了小辮子,但手仍舊沒放下,“先說正事。”
靳佑點頭,示意她說。
“我要自己出來創業,不是什麼大公司,隻是想做漢服和古風的首飾生意。但需要租房子,最好是在大廈裡面,比較安靜。房子我在網上看了,有合适的,但那些房東幾乎都是我母親認識的人,所以我不方便出面租下來。”
雖說程母不準她出去創業,也不準她辭職。但程徽如果是個聽話的性格,也不會因為辭職的事情和程母僵持這麼久了。
更何況,程母還用紀修威脅她!
如果她真的乖乖聽話了,以後程母就能用紀修威脅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既然遲早是要反抗,那就從現在開始,讓程母從一開始就别試圖用威脅的手段逼她就範。
所以,單獨出去創業這件事,她還是要做。
隻是這件事與别的事情不同,至少如今她和程母之間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程徽自然不願意将程禧牽扯進來,思來想去也就隻能找靳佑幫她做這件事。
見靳佑不說話,程徽又說:“租金我出,你隻要出面幫我租下那幾間房子就行。”
隻是要租下幾間工作室,花不了幾個錢。
靳佑也不在乎這點錢。
但時機難得,他隻是在想該向她讨要什麼好處。
“錢我來出,但你要是想讓我幫你做這件事,答應我一個條件……”靳佑上前半步。
來的路上程徽就猜到他會提條件,此刻自然也不覺得驚訝。
她慢慢放下手臂,算是準許了靳佑的靠近。但眼睜睜的看着他步步逼近,程徽還是下意識深吸了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說:“什麼條件?”
還能是提什麼條件?
要麼就是像之前一樣抱她,要麼就是逼着她答應監視的事情一筆勾銷,以後再也不準提。
無非就是這二者之一。程徽心想。
卻見靳佑站在她面前,彎下腰,笑容玩味的看着她。
蔫壞蔫壞的,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他靠得太近,程徽不自覺挪動腳步,耳根發燙,莫名的心跳加速。
卻又故意沒好氣道:“你說不說,不說就作廢了!”
靳佑低笑,連說話的聲音都裹挾着笑聲,但也更像是在誘哄:“你喊我一聲阿佑,這件事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