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最終還是分開坐下,卻是程徽和徐漫一起吃飯,靳佑被迫和宋齊晏坐在一起。
像是怕靳佑和宋齊晏聽見,程徽和徐漫還特意選了較遠的位置,靳佑隻能遠遠的看着。
“上學時候,這倆人好像不熟啊,怎麼徐漫會想要跟程徽一起吃飯呢?”美食當前,宋齊晏卻扭着頭看向坐在長廊盡頭的那一桌。
回過頭,他又問靳佑:“她們兩個以前好像沒什麼交集吧?”
靳佑想了兩秒,搖頭,“印象中沒有。”
這下事情就更邪門了,宋齊晏不禁想到最不可思議的情況:“徐漫該不會是看上程徽了吧?現在同性之間好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說不定真是這樣呢!”
靳佑本就一肚子火,這下更是擔心。
合着以後不止是要防着男性,連女性也要防着?
一擡眼,正看見程徽沖着徐漫笑,靳佑更覺心頭一緊。
該不會……真是喜歡她吧?
見靳佑臉色難看,宋齊晏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程徽的笑容時,低聲感歎:“程徽好像從來沒有對我們笑的這麼溫柔過。”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件事的重點——
“不是,我這正準備追徐漫呢,好不容易才約出來一起吃頓飯,結果她還要跟程徽一起吃,這算怎麼回事啊?”
靳佑又何嘗不是?
好好的二人世界,卻被迫拆散,他隻能跟着到處沾花惹草的宋齊晏坐在一起。
上樓前還覺得餓,這會兒徹底飽了!
兩人都探着頭看,一桌子美食沒人動,但程徽和徐漫之間的氣氛卻明顯格外的好,兩人一邊享受着美食,一邊說着些什麼,即便聽不見在說什麼,可程徽臉上的笑容卻足以證明,兩人相談甚歡。
吃飽後,程徽和徐漫才拎着包朝靳佑和宋齊晏走近。
宋齊晏還特意挪出位置,打算讓徐漫坐下,沒想到徐漫隻是站在他身邊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這就要走了?”宋齊晏站起身,“要不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徐漫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極盡溫柔的看着宋齊晏,“我明天大概就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吧。”
“明天?”兩人好歹也聊了幾天了,宋齊晏還是頭一次聽她說明天要出國的事,“怎麼這麼快?”
“其實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想看看嶽海市,順便見見程徽。現在兩件事都完成了,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徐漫扭頭看向正坐在靳佑身邊的程徽,沖她笑笑,“二位以後要是結婚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包個大紅包。”
回過頭,沖着宋齊晏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你也是,你結婚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這……算是婉拒了?!
他都還沒正兒八經開始追她呢,這就被拒絕了?
自诩情場老手的宋齊晏,簡直欲哭無淚。
但在徐漫的目光下,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好啊,到時候一定告訴你。”
與三人道别後,徐漫便離開了。即便她自己開的有車,但宋齊晏依舊秉承着紳士風度,特意将人送到樓下停車場,眼看着徐漫開着車離開,他才又折返回來。
剛落座,就迫不及待的問:“你們到底聊了什麼?為什麼還不讓我們知道?”
“也沒什麼,就隻是聊了幾句楊續的事。”
程徽擡眼看向對面的宋齊晏,“你還記得楊續嗎?”
“當然記得!當年就因為你那镯子跟他打了一架,幾個人臉上都挂彩了。幸好是沒留疤,要不然我這張臉就可惜了。”宋齊晏說着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但又十分好奇:“你們兩個聊他幹什麼?”
印象中徐漫和程徽沒什麼交集,可這二人和楊續也沒什麼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是因為镯子的事情打了一架。
程徽笑着聳了聳肩,單手托着下巴繼續吃水果,敷衍一句:“高中同學見面,随便聊幾句而已,沒什麼事。”
半真半假的話,聽的宋齊晏更覺得奇怪,靳佑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二人對視一眼,笃定程徽沒說實話。
“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聊起他呢?你要是說聊聊靳佑,我還勉強相信,你說你們兩個聊楊續,這事就有點奇怪了。”
宋齊晏實在好奇,“你們到底聊什麼了?”
程徽這下徹底不說話了,隻安安靜靜的吃着水果。
兩人見狀便知道是問不出來結果了,隻好不再追問。
*
三人都填飽肚子後,各自離開。程徽坐着靳佑的車,回去路上就接到了程禧打來的電話,無非是問她怎麼不回家吃飯,程徽隻找個借口說工作室有事要忙。
大抵是清楚她和程母又鬧得不愉快,程禧也就沒再追問。
電話挂斷,手機剛放下,靳佑突然問:“當年镯子那件事,你是不是在算計我們?”
“準确的說是利用。”
程徽眼底藏着笑,更像是有些期待的問他:“我怎麼利用你們了?”
車子慢慢停靠路邊,空曠的夜色下,黑色的車子閃着車燈,車内的靳佑眉眼嚴肅,将高中時候的事情捋了捋,似笑非笑的望着程徽。
他忽然意識到愛了這麼多年的人,比他想的要聰明的多——
“楊續當年沒少欺負同學,尤其是徐漫。你應該是看到過,可能還出手幫過徐漫。後來又故意取下來手镯,用手镯做誘餌,自己先動手,我和宋齊晏自然也就跟着你一起動手了。”
那年徐家的公司正好破産倒閉,也是徐漫最後留在學校的半年時光裡,楊續沒少欺負她。當然,楊續也沒少欺負别人,仗着自己有點背景就高高在上。
别說徐漫這樣的背景了,當年的楊續就連靳佑和宋齊晏也沒放在眼裡,尤其是對宋齊晏,更是明嘲暗諷,說話時夾槍帶棒,無非就是瞧不上他們。
但也沒有人敢直接與楊續硬碰硬,直到那次放學……
程徽将事情娓娓道來:“高中有次放學,你沒跟我一起走,我在路上遇到過徐漫。正好碰見楊續帶着自己幾個小弟在欺負她,拿着她的項鍊,抛來抛去的亂傳,就是不還給她。”
“徐漫都急哭了,喊着說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遺物,可那幾個同學還是在到處亂傳。那天我沖上去,想要把項鍊搶回來還給徐漫,可是……沒搶過他們。”
十六七歲的男生女生,在身高方面已經有了明顯的差距——至少那幾個男生都比她和徐漫高出至少一頭。
靳佑和宋齊晏那時候又都不在她身邊,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幾個男生将骨子裡的惡劣發揮到極緻,一個個臉上的笑容看得人惡心,搶了别人母親留下的遺物,在肆無忌憚的傳着玩。
絲毫不顧及徐漫哭的撕心裂肺,甚至癱坐在地上,就差跪下求着那些人将項鍊還給她了。
最後,那幾個男生玩累了才把項鍊朝着徐漫扔去。
徐漫寶貝似的收起來,臉上的淚痕遍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程徽無力感油然而生,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才動了想要報複楊續的念頭。
……
“那天晚上我就想到了用镯子做餌,第二天課間我取下手镯,故意放在桌邊,正好楊續走過來順手就拿起來了——當然,他如果手放幹淨點,這個局就不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