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整個試鏡室内響起了一陣倒抽氣聲,就連餘風清也意外這樣出挑的容貌,看過照片是一回事,見到真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餘風清放下手中因為無聊而不停轉動的筆,神色認真起來,伸手請示:“請試演澤霜被漁夫丢下海的那一段劇情。”
餘風清忍着自己的目光不停駐在那張臉上,盡量抑制險些外露的驚喜。
和田玉的那張臉簡直是為銀幕而生,如刀削所刻的眉骨,一筆一劃盡顯造物主極緻的偏愛。
但眉眼中似乎透露出一股熟悉感,他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冉書秦悄悄站在門外,豎起耳朵聽着屋内的動靜。
說是悄悄,但其實他的相貌外加氣質無一不惹眼,讓外面等着的演員好一陣關注,不過也沒帶什麼壞心思,更多的是好奇的打量。
無他,冉書秦的外表跟澤霜一點都不符,并不具備競争性,反倒是對方剛剛送進去的那個男人,讓他們危機感十足。
冉書秦靠在門邊,耳朵緊貼近門闆,這裡的隔音效果還挺好,穿過門闆的聲音一直模糊不清,剛聽見一句“回去等消息”,門把就被拉開了,他差點迎面撞在和田玉身上。
看着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和田玉眉心緊蹙,所有無奈化為一聲歎息。
這倒是讓冉書秦誤會了,他着急問道:“試鏡結果不如意嗎?你沒被選上?”
和田玉帶着身邊叽叽喳喳的小鳥回到車上,系好安全帶,側身對上還在叽裡呱啦的冉書秦,頓感頭疼。
在冉書秦第四次問到“你覺得有多少可能選上”的問題時,一句話利落幹脆的堵上了對方喋喋不休的嘴:“百分百。”
那個自負欠打的樣哦,冉書秦的小拳拳差點打上去,不過在看見他哥準備啟動引擎發車的動作後,立馬雙手合一狀似膜拜,語氣極為谄谀:“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哥,能先别開車嗎?我們坐着等一會...我還沒見到他呢。”
和田玉擡手看了眼表上的時間,修長的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擊着方向盤,緩慢滑撫過上面柔軟的皮革,心想着有他珠玉在前,後面的試鏡應該會很快,也就同意了。
冉書秦看見他哥點頭後,對着他哥來了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閃耀程度足以讓整個車廂被照亮。
當然他如果知道他哥的想法,估計會在心裡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以示對其他演員的尊重。
冉書秦拉下鏡子開始檢查自己的外形,今天出門的他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的,造型清純不做作,耳垂上的小魚耳釘又帶着點聰明的小心機。
一副驕矜的小少爺樣,渾身細皮嫩肉一看就是溫室裡的嬌花,沒經過外面的風吹雨打,所以遇見餘風清被甩後才會一蹶不振,不過現在又跟自帶打氣筒似的神采奕奕,分毫不見兩年前的失魂落魄。
兩個人相安無事互不幹擾的開着窗坐在車裡等着,卻突然感受到一輛路邊極速行駛的摩托車帶起的風。
和田玉不甚在意,但冉書秦捂着自己被吹亂的頭發,氣呼呼的抱怨:“什麼人啊,我剛弄好的發型就亂了。”
“你又不敢見人家,這麼精心打扮自己做什麼?”許是等着無聊,和田玉随意開口道。
和田玉随口一句不放在心上,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行駛的摩托車上,随着它漂亮的一個甩尾即停,穩穩安置在路邊。
冉書秦之前還神氣昂昂的眉眼卻耷拉下來,語氣帶點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落寞:“他應該不想看見我...”
這邊和田玉已經忘記方才說了什麼,心神都牽扯在前方那個帥氣的車影上。
摩托車這種刺激極具挑戰性的交通工具,是個男人都會被狠狠抓住神經,連和田玉也不例外,隻可惜父母覺得太危險,他一直沒碰。
不遠處停在試鏡酒店門口的摩托車,漆黑的車身在陽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屬光澤,流暢的車型曲線帥氣酷炫,引來路人好一陣圍觀。
而比車更加炫目是車上的男人,他随手摘下頭盔,甩了甩被壓的淩亂的頭發,随着繩扣解開露出棱角分明的臉,眼神淡漠的望着門口的方向,一條長腿懶散支着車,白金色的頭發在陽光直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黑色皮衣被微風不停扇動衣擺,整個人俊美的似乎連衣角也被春風獨攬缱绻,散發着慵懶迷人的氣息。
男人目光淡淡的,面對路人的打量漠然置之,像是整個世界與他無關,又像是對自己成為人們的視線中心感到習以為常。
“好拉風啊!”就連還在暗自傷神的冉書秦也不免被吸引住目光。
當然,等他看清楚這個男人等待的人是一個清隽熟悉的身影時,就呆愣在一旁說不出話了。
記憶像生了鏽的齒輪開始轉動,眼睛隻凝着遠處的那個身影,心髒像被無形的鉸鍊緊緊纏繞着無法松動,片刻之間整個世界都被迷離的霧氣籠罩着。
距離他上一次見餘風清已經時隔兩年。
而當飄浮如塵埃的思維漸漸聚焦,他發現那個攔着餘風清肩膀說話的人,正是邢儲,餘風清前不久才分手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