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山雖說叫“霧山”,但其實并沒有什麼霧凇之類的景色,山的海拔不是特别高,隻有700多米,山路卻特别崎岖陡峭。
在山路修成并且通行後,當地一開始打算把它發展旅遊業,結果出了墜山的車禍事故,鬧得挺大,幾年後就漸漸無人問津了。
倒是後來有一個富豪的小兒子看中了這塊地,因為喜歡賽車,直接買下成為私産。
在原有的公路基礎上将其改造成了十彎賽道,建立“馳翼賽車俱樂部”,也讓這塊地徹底成為供富家子弟玩樂的地方。
摩托車一路疾行到山腳,車牌号通過識别進入大門,陽光下大門頂上的金屬标識在帶着刺眼的光芒,上頭兩個飄逸潦草的大字“馳翼”(Fly Wings)似是已将賽場上的風馳電擎體現的淋漓盡緻。
山腳的這個大門是這座山唯一的入口,也就是俱樂部的内核。
場内一輛輛賽車成排而停,已經讓人想象到駕駛着它們在賽場上奔馳的場景,足以讓所有熱愛極限速度的靈魂激情尖叫。
一眼望去每一輛車身流線都如刀鋒般銳利,暗地叫嚣着要在賽場上披荊斬棘。
單單隻是從門口進去,都隐隐能聽到賽車場上引擎的轟鳴,感受到輪胎與地面滑動而産生的劇烈摩擦,空氣中飄動的汽油與橡膠的氣息如戰場上的硝煙彌漫。
“餘哥,今天又來和邢神出來玩啊!”
俱樂部負責人,也就是這塊地的主人,景頁,家裡非常有錢,屬于那種單靠父輩留下來的财産都能揮金似土的過完下半生的小少爺。
他是個賽車的忠實愛好者,不過自身賽車技術不好,倒是熱衷于看别人pk,經常花大價錢請圈内知名車手來這跑場比賽,就是為了一飽眼福。
本來一些國際知名的賽車手都不屑于來這麼一個小場子,可是看到支票上開出的天價,立馬就松口答應,而且除了邀請費外,比賽第一名的獎金也十分豐厚。
後來随着俱樂部的名氣漸漸大了起來,也不再是一開始的純玩樂屬性,很多有錢人都享受這種危險帶來的感官刺激,激發着人性本能裡對于極限運動的血.性,山路上險象環生般的生死較量帶來的腎上腺素飙升,遠遠比豐.胸.翹.臀要更加令人血脈偾張。
于是他們開始押.車,規則類似于賽馬一樣,俱樂部也開始瘋狂盈利,名氣剛打出去時,那一個月的收益甚至讓景頁那個對自己混賬兒子幹的玩樂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父親都稀奇。
這是富家人的交聚場,按道理餘風清是接觸不到的。
可是六年前父親去世帶來的打擊和自己事業上的無力讓他倍感消沉,想要釋放,想要那種不受約束的自由,而這些恰好是“馳翼”能給他的。
當然,更是為了他拍電影最需要的東西——錢。
他簽了合同,成為當年俱樂部第四屆比賽的26号賽車手。
借着外表的出衆,确實有很多人看他的比賽,許多年輕貌美的富家小姐還專門為了他辦了俱樂部會員,随心送點小禮物,更甚者帶了包.養合同。
側臉線條溫和的棱角讓他看起來不具備賽車手普遍給人帶來的銳利感,那年他才二十,渾身氣質還是一種未經世事的青澀,稚氣未脫。
幾乎沒有人看好他的技術,比起女人不痛不癢的幾句調笑,他聽到更多的是說他這張臉,更适合乖乖躺在冠者的賽車上當車模,那一年邪穢的目光他見過太多。(沒有看不起這個職業的意思)
最後結果卻爆冷,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那一年專業一點的賽車手都去參賽了,剛好沒來,俱樂部留下的都是些已經退役的穩健型選手和業餘玩家。
他比别人都玩的要瘋,通俗一點講,就是“不要命”。
他享受着那種不受約束,不被世俗束縛的感覺,他甚至想過就這麼嚣張的一直坐在駕駛座開下去,徘徊于生死間,直到盡頭,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景頁看着站在面前的兩個男人,總感覺氣氛有些僵硬,餘風清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樣,而邢儲呢,則是好像做錯了事的别扭。
像是一隻高冷的女王貓和一隻有點蠢兇的大型犬,狗狗因為做錯了事,搖着尾巴想要靠近貓,卻又怕被兇狠的抓撓而委屈的縮在一旁。
瞬間了然,這兩估計是鬧矛盾了。
兩個人是他看着走在一起的,原本景頁對餘風清态度還有些模糊不清。
那天餘風清爆冷奪冠,比賽勝利時,景頁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坐上了餘風清賽車的副駕駛,目含挑釁,語調意義不明:“餘導不載着我在跑一圈慶祝一下麼?”
那個時候餘風清還沒拍過一部電影 ,可景頁就是相信,對方眼裡對夢想的熱忱不會說謊。
因而那句“餘導”,就像是一顆微小的石子砸進了看似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水面,激起的水花卻如滔天大浪般瞬間吞沒掉二人的理智。
賽車被重新開回到賽道上,明明與方才的比賽不同,隻是為了一個二人不明說的目的,卻開出了媲拟比賽的速度,車内的溫度徐徐攀升,空氣中的翻滾的爆炸因子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