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上都知道烏克蘭嘴裡說出來的話十分裡九分都信不到,自然而然他們認為烏克蘭在胡說。
先不說俄會和瓷那樣沒什麼實力的家夥聯手,就憑上回見面美差點把瓷掐死,他連推拒都不敢,還說瓷要反美?
這是什麼國際笑話。
“真的,瓷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烏克蘭激動的說道,這可是來自白俄的消息,不過他再蠢也不會直接把白俄供出來,“立陶宛他們帶的傷也是瓷做的!他們說瓷當時完全——”
他沒說完的話被美一聲笑打斷,說來巧合立陶宛他們被打傷,和美被中一拳揍倒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
美不相信瓷那個家夥會改變,也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變了一個人’。
他指尖敲擊着桌面,要問他為什麼的話,美會告訴對方,因為瓷他才是最不願意改變的人,甚至說他安于現狀。
美嘴角微微裂大,透着一股瘋意,每次想到這一點他都會忍不住顫栗,瓷他——早已失去了身為國靈的歸屬感。
這是他最為緻命的,沒有目标,失去了責任感,喪失了任何動力與欲望,沒有絲毫求生欲。
換句話說,瓷現在就是在等死,而他美利堅是好心幫他快點去死的人,瓷該感謝他才對。
哪怕瓷會有一時的反抗與掙紮,可當他從泥濘中步履蹒跚的抓住一根救命草繩時,他會發現沒有人期待他活着,哪他還有自救的意義嗎?
想來是沒有的。
而這次他的反抗想必也會如同前幾次一樣,像是落入池塘的石子,濺起點水花後再無波瀾。
烏克蘭還想說什麼,可美利堅表現出來對瓷的态度有些模棱兩可。
明明下死手欺負瓷最狠的是他,可有時候禁止别人染指瓷的也是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把沒說完的話講完。
日韓不着痕迹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同樣有些拿不準美利堅的意思,是和以前一樣給瓷找點麻煩,還是……?
美看見了他們的遲疑,眼一擡道:“該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們嗎?”
這句話便是肯定的意思了,日韓順勢明了,心裡想着就說美利堅怎麼可能好心放過瓷,除非是他被狗吃的良心發現了。
韓臉上帶着哪怕遮掩也透出了些許的谄媚:“我們肯定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是……您先前提的那個項目,我們也挺想加入的。”
美懶得聽他的廢話,“行了,該有你的不會少你一分,别把手伸的太遠。”
“是、是,我們明白的。”
他漫不經心的看着日韓離開的背影,美嗤笑瓷的不自量力,就讓日韓好好給瓷再上一課好了。
讓他清楚的意識到,隻要美利堅想,他瓷的努力到頭來全是功虧一篑。
日韓并不會像美一樣對瓷用那些暴力的行徑,但他們的手段與行為更加惡心人,況且美找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要是瓷連這點苦難都堅持不住,就太讓人失望了。
天津敲響了瓷辦公室的門,随後推開進入,他看向辦公桌後,眉眼微垂的那個人。
他說:“瓷,韓方剛才聯系我們,要求與我們談話。”
看到瓷落下的眼簾擡起,對上當家的那雙漆黑無光的雙眸時,天津心跳無法克制的漏了一拍,他手心冒了冷汗。
天津不免想到北京最近的異常,彙報這些事情該是北京的工作,可瓷卻偏偏點了他的名。
瓷雖然有這個權利指揮他們,但他的話對他們而言向來都是耳旁風,别說北京他們不服管教,就連遠些的省份他們都快圈地自治了…
可半個月前的大清洗,讓他們重新意識到了瓷的改變,他們如同瓷手邊匣子裡的棋子,反抗掙紮不得。
不論他們以任何形式,脅迫、威脅、懇求,瓷都置之不理,透着清冷的視線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般,任由他們歇斯底裡,再将他們的反骨一一鎮壓。
瓷舍去了曾經的期望,看向他們的視線裡不再含有希冀,他不再需要他們的忠心,瓷隻要他們成為他手中乖順而不會反抗,任他擺布的卒子。
他的改變,讓他們這些省份從骨子裡感到恐慌,那是一種事态嚴重脫離掌控的慌張與不安。
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他們的放肆與肆無忌憚,全部都是基于瓷對他們的心軟和包容,當瓷收回他們的特權之時,是瞬間從天堂落入地獄極大的落差感。
天津頓了頓壓下了心底的心悸感,才繼續說道:“他們說,要歸還朝鮮戰争時志願軍的遺骨。”
說着把帶着的文件交給了瓷:“其實從幾年前這件事情就在陸續進行,但後面美利堅橫插一腳,導緻交付事項一直處于中斷狀态。”
“後續我方按照相應條例前去與韓方溝通,可韓方以美為借口,便不了了之了。”
就算是天津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提醒瓷:“在這個時機,他們是不是…”
“我明白的。”
當家的聲音略輕,微歎像是一聲随時都會破碎的清風。
天津下意識擡眼看向瓷,才發現瓷臉色有些過于蒼白,卻越發襯得那張清麗的臉唇紅齒白,含着輕淡的平靜,看不出什麼異常。
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天津沒問出口,不僅是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立場詢問,而且就算他問出口,瓷也不一定會告訴他實話。
瓷怎麼會不知道天津沒說完的潛台詞,他連對方交過來的文件都沒翻看,就擱置在了一旁。
這是隻是美對他不聽話反抗的回擊一二罷了,瓷早料到了他的發難。
“幫我聯系下俄和朝鮮,還有…讓東區的兔子們做好準備。”
天津帶着瓷的吩咐離開了,瓷不是沒有看見他的欲言又止,但他沒有義務去安撫對方的不安,他不奢求他們能夠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也請他們不要試圖在他的身上尋找一二安慰。
他太疲憊了。
瓷緩緩閉上了眼眸,以前的他一定不會做這樣的準備,他該像曾經無數次那樣,去找美認錯,接着懇求他讓韓收手。
中的聲音浮現在了他的心間,他說:“這是一場針對你的鴻門宴。”
“嗯,但是我必須要去。”
瓷的手緩緩按在了心口之上,他聲音有些沙啞,可中讓瓷知道,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也讓他有勇氣再去面對這些刺骨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