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艦隊登岸的俄隻看見了同樣與他等着瓷的朝,顯然他們想見的那個人并未到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同時收回了視線。
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麼可以溝通的話題,彼此也不是喜歡寒暄的人,來這裡都是想見一面瓷。
畢竟,先前不久瓷的舉措震驚了所有人,日韓的‘屍體’還有着餘溫呢,詭異的是美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他的沉默像是風暴來臨前的平靜。
比起旁人疑惑瓷的異常,俄是比他們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至少他能分辨出開槍的那個是中,而非瓷。
在韓放出那些訊息的時候,俄就猜到中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他會不會做的太過火了些’
這個念頭在觸及到瓷身上,回想起他曾經遭受的那些傷害,僅是一槍送他們無痛去世也太過便宜他們了。
在聽到中說‘我們回家’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這句話一定是對瓷說的,俄才恍惚的發現瓷不再是孤身一人,還在他猶豫着是否要試圖保護的瓷的時候,他的身側已然有了人。
“和北京那邊走下程序。”
俄對莫斯科說道,不管如何,有些事情他需要親自見一面瓷才能确定。
他的視線有些出神,俄想起了瓷手臂上的裂痕,當時的眼熟并非俄的錯覺,那樣的痕迹俄在蘇的身上同樣見過,那是隻有瀕臨崩解的意識體才會有的傷痕。
在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俄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置信,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瓷無論從哪裡看都不像是一個将要放棄的人。
他在美的手底下堅持了那麼久——
久到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一直這麼下去,哪怕受再多的磋磨與苦難,都會筆直的往前,盡管無數人譏諷與奚落,他們隻敢可憐的用這種方法遮掩他們的膽寒與恐懼。
恐懼瓷的堅韌不拔,膽寒他的孤身一人卻敢正面對抗美。
而現在這樣的人,可以視作親口告訴俄,他要走了,他放棄了,他的傲骨終于他們被折斷了。
他沒有以前的嗤笑與不在意,俄心間浮上的是止不住的恐慌,如墜深淵般的冰冷刺骨,那是比當初蘇離開時,還要令他惴惴不安。
他按住了自己微顫的手背,俄緩緩閉上了眼睛,岸上的海風淩然,吹在瓷的身上是否也這麼寒冷而冷冽?
這股寒風能讓他體驗到瓷身上的一二痛苦嗎?
太短暫了,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隐匿在掌心冷峻的面孔含着痛苦,明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是嗎?
甚至他才發覺自己可能對瓷抱有好感,他在發現這個事實之前,俄還在想現在挽回,知道錯誤也不遲。
他會改正的,俄想瓷那樣平和的人,隻要自己認錯了,改正了,他應該會原諒自己的吧?
可現實擊碎了天真而幼稚的全盤打算,尖銳的刺進他的腦子裡,告訴他。
一切都太遲了。
他喜歡的那個人,正在一步步步入無法挽回的深海,沒人能将他救起。
為什麼一次悔改的機會都不能給他?
他該怎麼面對瓷?面對自己将将誕生就已經步入凋零的愛戀,他敢說出口嗎?
俄不敢。
指縫間窺探到深色的眼眸含着無人知曉的悔恨與痛楚,他認識瓷很久了,從蘇還在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可俄從未、哪怕有一次與瓷好好的相處過,就連上一次也是。
白俄的錯誤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俄給瓷留下的是什麼?是冷眼與嘲諷,是漠不關心的冷漠,難道就要他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瓷死嗎?
他還要無動于衷多久,他還要如蘇所願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