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内進去,便瞧見了三個婢女,看着她進來後眼神裡并無驚訝或者奇怪,隻一同行禮後就上前為楊溶月換衣衫。
“姑娘的腰,是我見過最好看,最細的。”那婢女最後為楊溶月系上鬥篷的袋子,這才笑着道。
沒想到這位婢女說話如此直白,倒是叫從來坦蕩的楊溶月有些羞赧。随即便搖搖頭解釋道:“想來是我平日裡常常在外奔波,這吃下去多少都給消化了。”
三個婢女對視一眼,眼神中有些訝然,她們是不知道楊溶月身份如何。但是因着姚宇找她們來時,隻道待會兒會有一位王爺很重視的姑娘進來,叫她們仔細辦事。
“姑娘不必自謙,若是我們幾個有您這一半,我們上街都橫着走了。”方才在楊溶月身後,為她将勞作了一日,有些散亂的發髻重新梳理的婢女笑着道。
聞言,另外兩個婢女也笑了起來,這才帶着楊溶月來到一面一人高的鏡子面前,指着裡面的楊溶月道。
“您看,方才您進來時我們都覺得太樸素了,如今換了這身衣衫好看得很。”婢女們紛紛開口恭維,隻把楊溶月說得臉頰發熱。
隻見鏡子内,楊溶月難得穿上了一身平日覺得繁重,又覺得不适合後廚的衣衫。
月白的長裙邊緣,縫着一整圈大小一緻的珍珠,連那腰間的系帶也是繡着金絲線,又在腰帶中心鑲嵌了一顆碩大的藍色寶石。
而最外面,防風的鬥篷,則在兜帽邊緣縫制了一圈極為舒适的狐狸毛。又因為還隻在秋日,這鬥篷雖看着厚實,但是不會太熱。
若是梅蘭在,怕是要立刻笑着将楊溶月誇成一朵花,隻覺得這才是适合自家小姐的裝扮。
最前頭的婢女笑着道:“雖不知姑娘身份,但是看着一身氣度顔色,想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會叫熙王爺的貼身侍衛來安排這些行頭。”
“是啊是啊,姑娘看着就與熙王爺極為相配。”
眼看着她們幾人越說越誇張,楊溶月為轉移幾人注意力便道:“若是不嫌棄到時候你們有機會出宮,可以去那楊家酒樓或者皎月樓,報我楊溶月的名字,随便你們吃喝。”
三人也不奇怪,隻以為這酒樓是楊溶月自己的産業。雖說确實是她的産業,隻是令人料想不到還是楊溶月親力親為的産業。
在三位婢女笑着恭送下,楊溶月逃也似的出了帳篷。隻覺得三人三張嘴,說出了數十人的效果。
楊溶月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不那麼緊繃。随即朝着帳篷另一頭走去,隻是方才還在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的人,此時卻沒看見人影。
想了想,楊溶月隻以為祁連熙是在另一側,便沿着帳篷走了過去。在即将走到另一邊時,她看見了正端詳着手中燈籠的祁連熙。
大約是沒想到楊溶月出來得這麼快,祁連熙擡頭看見她時一時間有些愣神,一直到楊溶月走到跟前了,這才回過神來。
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卻還是沒開口。隻是愣愣地看着楊溶月,像是入了迷。
眼瞧着對面這人似乎被自己的樣子給迷住了,楊溶月有些不自在道:“怎麼?我與方才差别很大嗎?”
祁連熙卻以為楊溶月不太适應自己這身裝束,立刻搖搖頭道:“差别不大,一樣好看。隻是難得看你穿這些衣衫,平日裡在酒樓還是太樸素了些,你穿這些更好看。”
說着,祁連熙将手上的燈籠遞了出去,楊溶月小心接過,隻覺得那燈籠分外眼熟。
“好看嗎?上次中秋燈會,我看你雖然拿了一個,但是還盯着這個瞧,便叫人買了回來,想着下次夜遊送你。”祁連熙眉眼含笑,看着楊溶月低聲解釋道。
頓時,記憶回籠,楊溶月想起那中秋燈會以及那未能直接佩戴上的桂花簪。
“好看,我很喜歡,多謝王爺。”楊溶月垂下眼,專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燈籠。
這燈籠其實沒什麼特别,主要是因着雙層的做法,讓燈籠在照明的同時,又能旋轉着講述一個故事。
這燈籠上的故事不是别的,正是講述了中秋月餅的是如何制作,以及上面那一家老小一同制作月餅的故事。
雖有些奇特,但是相較于其他情愛或者讨幼兒歡喜的故事,這個故事與衆不同之餘又極為适合當時想着中秋月餅的楊溶月。
隻是沒想到祁連熙一眼便看見了,楊溶月一時間思緒有些走神,不自覺地擡眼看向了對方。